。”
封太后淡淡苦笑,道:“我也知不可,不是怕阿策恼我,而是知那谢辰年也着实无辜。若不是叶小七性命在你爹手上,她也不会这般委曲求全。”
芸生默默坐了一会儿,却是说道:“大姐姐,我想去见十二哥。”
封太后并未阻止,只又好声央求她道:“芸生,好好思量一下大姐姐的话,你与阿策也是多年情分,若是能彼此相伴,总比别人强上许多。”
芸生点头应下,这才随着宫女出去了。封太后直瞧着芸生的身影出了殿门,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将身子倚倒在软榻上。过不得一会儿,那心腹宫女送走了芸生回来,瞄了一眼封太后,低声问道:“太后眼睛都红肿了,可要奴婢去熬些明目的汤药来给您敷一敷?”
封太后轻笑着摇头,“不过是流了几滴泪,等不到天黑就没事了,闲得再去熬药,要人知道,还不知要生什么事端。”
那宫女便没再多说话,只凑过去给封太后轻轻捶腿。封太后闭目假寐片刻,忽地轻轻嗤笑了一声,讥道:“那样的爹妈,竟能养出这样一个女儿来,偏她还能好生生地在鲜氏待了三年,又完壁归来,拓拔竟连碰都没碰她。你说她是大智若愚,还是有神灵保佑着?”
那宫女思量了一下,小心答道:“奴婢瞧着芸生小姐倒不像是心机深沉的。”
封太后听得浅浅微笑,低声道:“她越是纯善,才是越好。”
那宫女也是伶俐狡诈之人,此刻却是猜不透封太后的心思,迟疑了一下,便道:“奴婢不懂,不过是要杀一个叶小七,太后何必要费这多周折?”
封太后微微一笑,慢悠悠地说道:“因为那谢辰年是咱们大将军颈下的一块逆鳞,凡是和她沾边的,都是万万不能动的。贺泽看明白了这一点,就想借咱们的手,咱们呢,就借芸生的手。好人好心办坏事,这才最是叫人说不得道不得。”
那宫女听了个似懂非懂,可瞧着封太后又闭了眼,也不敢再问,只自己暗暗思量。
再说芸生这里,由宫中侍卫送回贺府,一见贺泽的面,话还没说,眼泪却是先流了满面。贺泽与她自小长在一处,向来亲厚,伸臂拥了她入怀,柔声说道:“傻丫头,好容易才回来了,哭什么哭?”
芸生听闻这话,反而哭出了声来。贺泽哭笑不得,好声哄了她几句,笑道:“快些把眼泪鼻涕都擦一擦,叫十二哥好好看看,可是长漂亮了些?”
他兄妹两个分离之时,芸生还未及笄,现如今却已是十八岁的大姑娘,身形相貌自是变了不少。贺泽对人少有真情,唯独对芸生却是例外,真是当做亲生妹子来看,他仔细地打量了芸生面庞一番,眼圈也不觉有些发热,故意逗芸生道:“哎呦,人家姑娘都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你这怎么反倒是越来越丑了?”
芸生被他逗得破涕为笑,嗔道:“十二哥!”
贺泽笑笑,道:“还是笑着好看,以后可不许哭了。”
芸生这几年虽在鲜氏,贺泽却也一直暗中关注着,知道个大概,便也没问她与拓跋之间的事情,只简单问了几句她路上的情况,又道:“鲜氏大军压境,我早就该回去,只是为等着见你一面,这才一直拖到现在。你和十二哥说实话,可是真心想回家去吗?”
贺臻早已知道女儿在鲜氏,不知因为何种缘故,却一直没有全力营救,直到拓跋领军南下,这才将她救出。对于父亲,芸生不是没有怨言,可眼下贺家面临危难,母亲又在那里,她却是不能置身事外。她想了想,答贺泽道:“是真心要回去。不管怎样,我都是贺家的女儿,怎能不顾贺家的生死。”
贺泽闻言怔了怔,不觉轻轻一哂,道:“也不知叔父如何打算的,放着你这个全心全意为贺家的女儿不管,却非要逼着那个一心怨恨贺家的女儿与封家联姻。”
芸生听他说起这个,忍不住问道:“十二哥,谢姐姐真是被逼着嫁给表哥的?”
贺泽迟疑了一下,点头道:“是。”
芸生不禁又问:“那叶小七又是什么人?”
她突然问到了叶小七身上,贺泽心中不觉一动,笑了一笑,答道:“以前不过是太行山中的一个山匪,和谢辰年有些情意。”
芸生沉吟片刻,却是问道:“十二哥,可能叫我见一见这叶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