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蛊人急得快哭了起来,拉着我的水,透冷彻骨,流着泪说:“相求恩人一条买路钱,打通阴路,魂归真体,就成。”
哦,说了半天,是要我的铜钱呀。
妈地,先前在月下时,给你们你们不要,现在反来求,又是个味吧。
我哗地掏出铜钱说:“这好办,本来先前就是要给的,现在给也正好。”
守灵人和养蛊人没想到我这么爽快。
王全白眼盯着我,嘴张了几张,似要说什么,却是终没有说出来,只是听到重重地叹了口气。这死老头,有什么好叹的,反正这铜钱你们一直说花了几个了花了几个了,我却是全然无感觉,而且带在身上,怪异不断,现在给出,不正好嘛,况且,还能救命,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托钱在手,我说:“怎么救?”
愣成一片的守灵人和养蛊人似突地回过神来一般,养蛊人竟然激动得涕泪交加,语音里不再是阴声,竟是激动得颤抖成一片,“谢谢恩人,很简单,你举钱在手,绕两人一周,就行了。”
“这么简单?”我不相信地问,“那铜钱还要不要放在这两人的手里或是什么地方呀?”
我这人,只要答应了的事,都当成自个的事办,而且深怕办不好。
“你以为是买东西呀,你举钱在手,绕身而行,就是在买路,买完,两人既可回来,当然铜钱还是你收着,只是没什么用了,最后一路也用完了。”守灵人说。
“哦,原来这样,早说呀,还用得着费这么多周折反,搞得人心惶惶的,这么简单呀。”我嘴里说着,托钱在手,走到妇人和少年身边,举步正要绕圈。
“你可想好了。”王全突地大声说。
这有什么想不想的,铜钱不还在我手里吗。
我点点头,说:“没事,想好了,做完了不管有没有用,我们都要走的,这可是先前就说好的,别到时再出什么乱子。”
我盯着养蛊人还有守灵人,顺道看了一眼刘小兰,她的头又是迅急地一低,妈地,这个梨花带露的小女子,要是搁往日,早就收了,真是可惜了。
依言举钱在手,开步,围着妇人还有少年,开始转圈。
就在第一步落下之时,我就有点后悔了。妈地,透冷,入骨的阴冷,这他妈是在什么地方呀,突地,周围的人全不见了,而我,似乎是走在一条大路上,路两旁,全是稀松的一些花草,似在寒风中颤抖,冷,透骨的冷。
我跺着脚,蹦着跳着,只能是沿了这条大路趄朝前走着,我想让自己暖和一点,哪怕是出点小汗也好。但脚却像是跺在冰坨子上一样,又冷又硬,震得脚生疼生疼。
前面似有亮光,而且越是靠近,看到像是火光,妈地,有火堆呀,正好去取暖,我急急地奔了过去。
但却是近在眼前,就是到不了跟前,那堆火,似永远在我的眼前烧一样,可以看到感觉到,但就是无法近前坐在火堆前取暖。
而耳边,似又飘来一些异样的声音,叽叽喳喳的,像人声,但又听不真切,转头四看,还是两边稀松的几棵花草,一条光光的大道。
真他妈见鬼,又冷突地又觉得饿,肚子叽叽咕咕地叫,鼻子突地闻到似飘来的饭菜香,天,这像极了儿时母亲厨房里飘出来的香味,我大叫着:“妈,妈,是你在给我做饭吗?”
没有回声,突地想到,母亲离我而去,已是三年了,眼泪突地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又冷又饿,我觉得,我就是天下最无助的孩子。
再也无心去追那堆火,抱起双肩,任眼泪流个不停,我太想妈妈了,此时,我不知道,我怎地突然有了这种情感。
而周围的异响却是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