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父帅,建奴又出动了。”祖泽润忽然指着城下建奴大营说道。众人也都睁眼望去,却见一队队人马从建奴大营中冲了出来,飞的消失在远方,仔细看去,约有万余人。
“这是为什么?建奴这是在做什么?”祖大寿面色一愣,脸上露出一丝思索来。众人都不知道这个时候,建奴大营之中怎么会分出人马来,消失在四面八方。
“难道是去对付我们的援军吗?”祖泽润呢喃道。
“也只有这个可能了。”祖大寿和何可纲相互望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出了一丝凝重来。建奴此举不会随意为之,这样做肯定是有原因的,可惜的是,两人此刻被困大凌河城,根本就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奥秘。
“何兄,此刻该如何是好?”祖大寿摆了摆手,领着何可纲走到一边。
“也只能是等了。”何可纲想了想说道:“眼下的情况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建奴就是想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夺取大凌河城,只是他一方面害怕朝廷大军来援救,二来,恐怕建奴本身出了问题。”
“可惜了,此刻我们什么也不能做。”祖大寿苦笑道:“这次可是失算了。我现在担心的是,若真的朝廷援军来了,我们还有那个力量出去接应的吗?将士们现在连吃都吃不饱了,还有力气打仗吗?”
“军门放心,车到山前必有路。”何可纲笑呵呵的说道:“只要有战马在,我们就不会死,大不了,我们就从骑兵变成步兵就是了,就是如此,也不能让建奴得逞。我相信督师大人肯定会派兵前来援救我们的。”
“也不知道现在督师大人是怎么想的,都到现在了,也不见有大军前来援救。”祖大寿苦笑道:“今日这援军倒是来了,不过就一个时辰就被建奴给击败了。让我们一点反应都没有,想出去里应外合的机会都没有。”
“放心,朝廷是不会放弃我们的。”何可纲想也不想的说道。
而在远方,锦州城内,孙承宗面色阴沉,死死的望着跪在地上的探子,面色阴沉,因为这个探子传来的消息,两千人救援大凌河城失败了,建奴阵地上炮火横飞,建奴骑兵冲出,将施大勇围困在其中不能逃脱,探子在远处看不清楚,但是却能确定,施大勇和他的两千精锐昌平军最后必定是被建奴所灭。尽管这个结果也是在孙承宗等人的意料之中,可是面对这个事实的时候,孙承宗等人面色一变,两千人马就这样葬送在建奴手中,这不由的不让众人震惊。
“大凌河城不能丢,祖大寿和关宁铁骑不能落入对方之手。”孙承宗想了想说道:“不管怎么样,援军还是要派的,邱巡抚,现在我军能支撑多少士兵进攻大凌河的援军?”
“不过六千人而已。”邱禾嘉叹息道:“要不,督师再等一段时间,朝廷的钱粮已经上路,到时候,我们这边数万大军就能出征了。”
“粮草啊!”孙承宗老脸上露出一丝黯然来,他知道邱禾嘉虽然和他有些矛盾,甚至在的大凌河城一事还拖了后腿,可是在这种时候,邱禾嘉却是不会算计自己,粮草是真的没有了。必须等到兵部的调拨,大军才能出发,可是现在兵部还有粮草吗?孙承宗感到怀疑。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邱禾嘉好像也能感觉到孙承宗心中的悲凉来,忍不住轻轻说道。
“哼,那些满朝文武哪个不是富的流油,家中养歌姬,出入八抬大轿,吃的是山珍海味,终日糜烂,他们过着这样的日子,难道就不能赚点钱给国库吗?看看,大凌河城距离我们锦州才多远,那么点的路程,却是因为钱粮不能开拔,不能救自己的袍泽,这真是朝廷的悲哀啊!”张春站起身来,大声的怒吼道。众将闻言脸上也露出激动之色来,但是也都没有说话。
“报,松山守备施大勇求见。”门外有衙役大声说道。
“松山守备施大勇?他回来了?”孙承宗与邱禾嘉等人相互望了一眼,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原以为施大勇已经随着两千士兵战死,没想到这个时候,施大勇突然出现,这下众人不敢怠慢,赶紧让施大勇进来报道。
“末将施大勇拜见督师大人,巡抚大人。”半响之后,就见施大勇身披铁甲,走了进来,单膝跪倒在地。
“说,是怎么回事?两千昌平精锐呢?”邱禾嘉不待孙承宗说话,自己就站起身来大声说道。
“两千精锐已经损失大半,末将也差点不能回来了。”施大勇低着头说道。
“建奴情况如何?”孙承宗又问问道。
“建奴联营数里,兵马约有数万之多,将大凌河城尽数围住,插翅难飞。多尔衮、多铎、岳托等将领军挡在大凌河城和锦州之间,在官道上布置了大量的红衣大炮。”施大勇想了想说道。
“如此大军,你是如何逃出来的?”吴襄冷哼哼的说道:“你乃是步兵,而建奴却是骑兵,你如何能逃脱建奴的追击?”众人闻言一愣,很就恍然大悟,纷纷用怀疑的眼神望着施大勇,邱禾嘉的老脸抽动,却是用阴冷的眼神望着施大勇。
“末将,末将是为人所救,才能留得性命。”施大勇想了想最后还是说道。
“所救?为何人所救?这辽东除掉我军就是建奴大军,你是为何人所救?是建奴大军?”吴襄双目阴沉,慢慢的抽出宝剑,显然施大勇若是回答错误,恐怕就要被吴襄斩杀在场了。
“是邱大人的侄子李公子。”施大勇赶紧说道:“李公子领兵马数百,趁着我军与建奴厮杀,一举摧毁建奴的红衣大炮,而那建奴显然是与李公子有仇,一见李公子杀出,就舍了末将,专门追杀李公子,末将也是因此而逃了出来。”
“李信!”邱禾嘉双眼一亮,说道:“李信怎么会在城外,他不是在大凌河城城中吗?”
“不是,李公子在大凌河城被围困的一瞬间,领着三百骑兵闯过了建奴八次拦截,最后到达西山,在西山招兵买马,与建奴为敌,因为看见末将与建奴厮杀,所以才冒险出手相救。”施大勇赶紧说道。
“李信在招兵买马?”吴襄面色一变,扫了邱禾嘉一眼。最后却是冷笑道:“施将军,你还真以为那李信有三头六臂不成,居然率领三百骑兵,在建奴大军中所向披靡,还连续闯过了八道拦截,莫非你以为他是常山赵子龙不成?”
“他不是常山赵子龙。”施大勇想也不想,就说道:“他比常山赵子龙加厉害,若是能有一人和他相比较,那就是楚霸王项羽。此人勇猛当世难寻。”
“好了。”上面的孙承宗看了一眼邱禾嘉,说道:“既然你为他所救,他为何不愿意来锦州,甘愿在西山?”
“这个,这个?”施大勇脸上露出一丝为难来,然后看了一眼邱禾嘉。
“你看着老夫作甚?”邱禾嘉面色铁青,冷哼哼的说道:“莫非你也认为李信此举乃是老夫所指使的不成?”邱禾嘉说完之后,扫了吴襄等人一眼,看的吴襄等人面皮抽动,极为尴尬。原本这些话,就是这些人准备问自己的,只是此刻被邱禾嘉自己说了出来。
“不,不,末将不敢。”施大勇赶紧说道:“他说自己乃是罪臣之后,不登大雅之堂,算不得朝廷的官员,用不着为朝廷效命。还说,大家都是为了击杀建奴,在朝在野实际上都一样。”、
“混账!”邱禾嘉猛的站起身来,大声吼道。他双目赤红,好像要吃人的老虎一样,恶狠狠的望着施大勇,说道:“他真的说这样的话的?”
“正是!”施大勇咬紧牙关说道。
“他这是在忌恨朝廷冤枉了他的父亲。”孙承宗叹息道:“如此良才,可惜了,就这样流落在外。”
“不行,老夫不能让他走到歧路上去了。”邱禾嘉想也不想的说道。
“好了,此事以后在说。既然他表示自己也会击杀建奴,那就说明他还自认是朝廷的人,否则的话,也不会做出救下施大勇了。此事等以后击败了建奴,再做理论不迟。”孙承宗却摇头说道:“既然李信在那边能接应我们,吴总兵、宋总兵,你二人先领六千人马出发,援救大凌河城,等朝廷狼草到了之后,我大军立即出发,接应你们。”
“末将领命。”吴襄和宋伟相互望了一眼,赶紧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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