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柳树屯郊外,空气格外清新,露珠迎着朝阳散发着光芒,柳叶在清风的吹拂下哗哗作响。
起伏的土坡上,一道道壕沟错落有致的分布着,壕沟前沿堆放着麻包土堆,壕沟内,衣衫破旧不堪但各个精神矍铄摩拳擦掌的八路军新二团的战士们,正紧握着手中型号不一新旧不等的长枪,密切注意着前方的动向。
八路军新二团,隶属旅级编制的龙盘山抗日独立支队,此次他们奉命在此阻击日军,昨晚已经到达此处,构建工事,只等天亮后的战斗。
阵地后方的工事内,一个二十出头肤色白净神情紧张的年轻人,不停的用衣袖擦着脸上的汗水,他旁边一个十七八岁的小战士一脸兴奋的说着什么。
“政委,你不用那么担心。你是第一次上战场,到时候枪炮一响再杀几个鬼子,你就不怕了。”
王立春不置可否的瞟了眼这个被喊做狗蛋的小战士,继续擦拭着脸上怎么也擦不干净的汗水。
他是新二团的政委,刚从三团调来,才不过两天,就碰上了这场硬战。实际上他并不是第一次上战场,而是第二次,他的处女战献给了三团,虽然他到三团担任政委也只不过才三天的时间。
狗蛋是团长特地派给他的警卫员,年纪虽小,但是兵龄已经有三年多了,经历的大大小小的战斗都加起来,也称得上身经百战了。
他看的出政委王立春的紧张,正滔滔不绝的讲述着他在战场上学来的经验,希望能够对王立春有所帮助。
他的话引来了一个三十多岁满脸沧桑的老兵,抱着枪蹲坐在王立春对面,从腰间掏出了旱烟袋,嘬了两口,说道:“年轻娃,别害怕,就像狗蛋说的那样,打过一仗就没事了。”
王立春没有回答,只是吞咽了几口唾沫,然后握紧了腰间的王八盒子,似乎这样才能够稍微有一些安全感。
老兵看出了王立春的紧张,笑着说道:“其实咱们距离前面那么远,小鬼子的子弹根本够不着,只要别被小鬼子的炮弹炸着,那就。。。”
话刚说到那里,天空中就传来一个奇怪的声音,紧接着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在老兵身后响起,掀起了大股的尘土和浓烟。
王立春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只感觉一股气浪卷着石砾土渣扑面而来,砸的自己脸颊生疼。除此之外,还有一股热乎乎的液体洒到了自己脸上,散发着淡淡的腥味。
等到气浪过去,他睁开双眼,只看见自己面前的老兵的脑袋已经被鲜血染红,头顶还有些白花花的东西,斜靠着自己面前。
“啊!呕。。。”王立春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半分钟前还跟自己有说有笑的人,此刻变成了如此模样,他实在是难以接受。下意识的身手摸了摸脸上,却发现脸上全是鲜血。。。
王立春的变化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因为早在炮弹刚刚落下的时候,团长已经发出了吼声,紧接着一阵密集的枪炮声响起,掩盖了住了他的尖叫声。
可是很快,被炮弹弄得灰头土脸的狗蛋的焦急大喊声,终于引来了众人的注意:“政委,你醒醒,你醒醒!快来人啊,政委吓昏了!”
两天后,龙盘山抗日革命根据地,抗日独立支队的司令部里,司令员陈英强和政委窦中全坐在发黄的长条桌后,神色复杂的看着站在对面,耷拉着脑袋的王立春。…。
“你说你,你还好意思说你是抗大毕业学员,还好意思说你是党员?”陈英强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上级派你来我们龙盘山抗日独立支队才几天,你第二次被下面的部队给退回总部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自知犯错的王立春不敢吭声,只是耷拉着脑袋看着自己脚尖,一副等待开水烫的死猪模样。
政委窦中全本来是个好脾气,往日面对犯了错误的下属,经常都和陈英强配合,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可如今也忍不住了:“王立春,你把头抬起来!
你说,你还是党员么?派你去三团当政委,上战场后居然被吓得哇哇乱叫?被退回总部后,又派你去新二团担任政委,结果你居然被吓昏了,你说你像什么样子!”
其实我已经在进步了,至少第二次没有叫,只不过是看到那么惨烈的场景,加上一脸的鲜血,所以昏过去而已,这难道不是进步么?
当然这话王立春肯定不敢说出口,只能在心中不停的安慰着自己,替自己辩解。
陈英强看到王立春没有半点悔改的样子,简直怒不可遏。他快步绕过长桌,来到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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