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都日莲宗本寺大中寺旁边,有一处陈设雅致的小小院落。在日本举国若狂的气氛当中,在京都这个城市,还是大体维持着原来一贯的安静闲适。其他地方的风潮,似乎并没有影响到这个以宗教和文化闻名的日本城市。在街头更多的还是穿着长袍的僧人或者打扮古怪的神官在慢慢的走动。只是到这里寺庙还有神社烧香祈福的人骤然多了起来。这些人多是为即将出征的子弟祈福的。让这个城市也不可免俗的多了一丝战争的风景。
在大中寺西院里面,一个老者正对着一尊观音像打坐。在那里喃喃的念着经。每念完一遍,就在面前的黄纸经簿上面画一个红圈。黄纸上面,已经密密麻麻的满是红圈,可见这个老者已经在这里念了多长时间的经了。一片寂静当中,只有悠远的钟声从庭院外面传来,偶尔惊起几只被视为神鸟的乌鸦。它们呀呀的鸣声,让这个庭院更加显得不类尘世。
在庭院的门口,一个穿着整洁日本陆军少将军服的中年,正默默的站在门口。看他的样子,似乎已经在这里等候许久了。这个中年,就是现在在日本陆军当中被称为“操纵田中的大手”的真崎甚三郎陆军少将,日本军令部次长。他正在他人生的权力颠峰之上,也在筹划着千头万绪的和中国全面的战争。军令部和整个陆军海军要他操心筹划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每天都有数不清地人排队等着和他见面会谈或者汇报工作。他却在百忙当中。抽空来到了京都这里,等候着这个正在念经的老人。
这个老人,就是青岛之战当中的中国派遣军司令长官,曾经的关东军司令长官。在日本陆军当中拥有崇高威望的寺内正毅伯爵,陆军大将。在青岛之战后,打了败仗的寺内伯爵仓惶返回了国内。被转入了预备役。他也没有什么抱怨,反而成了在朝野当中鼓吹不要和中国再发生战争的人物。西园寺公望一度想请他出来执掌日本陆军总参谋部,成为闲院宫亲王的助手。但是被他拒绝了。他派人在青岛之战中日军最后决死冲锋的地方采掘了许多带血的泥土,烧制了一尊观音像。供奉在他信奉地日莲宗本寺,搬到了京都。天天在这里念经超度在他麽下战死的数万日军官兵。外界的风风雨雨。似乎就和这个老人毫不相关了。四二四兵变,西园寺流亡,东北五卅事变,田中义一的全面战争地声明。他都没有出来发表一点意见。似乎就是想让人遗忘他这个老人。
但是真崎仍然来找他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寺内伯爵才慢慢的合上面前的黄纸经簿。虞诚的供奉在了观音像的前面。蹒珊的掉头出来。真崎甚三郎拦在了他的前面:“寺内阁下!我已经等您好久了!”说着就是啪地一个立正敬礼。
寺内缓缓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苦笑道:“是真崎君啊,来找我这个老头子有什么事情?现在我这儿老头子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念经忏悔。你的好意,我也只能心领啦。日本陆军这么多人才,完全有人可以胜任这个职务。你还特意跑到京都来…………我只能表示抱歉啦。”说着他低下头。就准备从真崎身边绕过去。
真崎却拦住了他的去路:“寺内阁下!现在帝国面临最重要的关头,每个帝国的国民。都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难道真要我们奉请天皇的大诏,催请阁下就职么?”
寺内正毅停下了脚步,抬头认真的看着真崎。这个时候老人的老态好像突然一下消退了。又成为了日本陆军当中那个曾经指挥若定地陆军大将:“我已经是败军之将,不足言勇。在青岛又断送了十万大和男儿,已经没有面目在统兵征战了。你们为什么就非我不可?即使是真崎君你,也可以带领这支大军和华军决战啊。现在在日本陆军当中,还有谁的威望能超过你么?”
真崎神色淡淡的,带着一点说不出来的骄傲:“寺内阁下,我要在国内掌握全盘的局势。带领远征军的任务。我并不能胜任。我没有和新华军打交道地经验。而您虽然打过败仗。但是正因为这个原因,我和田中阁下才以为新的对华派遣军司令长官的职务,非您莫属。您有指挥大军的经验,熟悉关东的环境,了解部队。而且对新华军的战力有恰当的评估。不像某些陆军将领,只有满盘的虚娇。对于现在这个敌人。我很清楚他们的强大!也很清楚帝国只能胜利而不能失败!所以必须请您站出来,再次和这个敌人决一死战!这不是为了田中阁下或者是为了我,而是为了您倾注了毕生心血的帝国。我们已经站在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您和我都很明白这一点!”
他直直的看着寺内正毅这位老人,缓缓的将手抬至了额角。对他行了一个标准无比的军礼。接着又摘下帽子来,深深的鞠躬下去。
良久良久,寺内正毅并没有说话。而真崎甚三郎也一直没有抬起身子来。风从两个人身边掠过。寺内正毅终于伸出手来,将真崎扶了起来,他谓然叹道:“我没有把握啊!对于现在的日本陆军,能不能在这内外交困的局面当中击败华军,达成我们的战略企图。实在是没有把握!但是我明白现在帝国的处境。好,为了帝国,而不是为了你们。我再努一把力。争取能够达到最好的结果。但是,我有两个条件!”
“您请说!我们一定会努力办到!”
寺内正毅眼光深沉,直直的看着真崎甚三郎:“第一,我需要掌握中国派遣军的全权。国内除了按照我地要求保证后勤补给,对我的具体战术指挥,不能有所干涉。而我要求掌握的陆军力量,配合的海军力量,必须全盘满足我的要求!第二,在战场上面取得有利的h小的时候,国内不能考虑继续扩大战果,而必须考虑就地实现和平!将战争持续扩大下去,只会毁灭整个帝国!”。
真崎看着寺内正毅,而老人也神态坚决的回望着他。半晌之后。真崎才吐了一口气:“我将努力配合阁下提出的条件…………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老人仰头看着这个天空,突然露出了一丝苦笑:“我明白,即使我们尽了自己最大地努力,也改变不了这个国家了。现在这个帝国。就是一台愤怒而盲目的战车。但是…………”
他收住了口,陆军大将的威严又回到了他的身上:“现在在九州各个港口,已经准备了多少地陆军兵力,多少物资,可以随时支援东北?有没有全盘的后勤补给作业计划?上田君的关东军,现在进展如何?”
“***,老子现在就在北票!什么六月十日之前必须前出至北票一带。还允不允许我们旅前出至奉天以西?还是让咱们就地待命?小鬼子可在奉天那里打得热闹!还有二十七师要咱们接应出来!”
说话的就是现在已经挂上了上校军衔的“狼居胥”骑兵旅的旅长侯明。这位闻名全军地骑兵英雄。骑着他那匹剽悍的“盖西北”战马。愤怒地兜着马在那里转***。他的身边,是一群同样骑在马上。军容和这位上校团长一样有些不整,但是满身铁血风霜味道的参谋军官们。每个人都挽着袖子,胯下的战马跃跃欲试的吐着粗气。目光和他们的旅长一样,都恶狠狠的瞪着辽西军军部派来传递命令的这个参谋军官。
大队大队的“狼居胥”骑兵旅地官兵,布满了整个草原上面。膘肥体壮的战马,耀眼的战刀,马拉的马克沁重机关枪,七十五毫米速射火炮…………浅浅的河水上面,满是马上健儿的倒影。浩荡猛悍地军容。人喊马嘶的声音。还有一直由“狼居胥”骑兵旅保存的安蒙军那面“民族武力”的起家军旗。无一不是在宣示这支庞大的骑兵部队的战斗力。
作为东亚最强的骑兵集团,这个旅和他们的旅长有着一样的传奇色彩。全旅三个骑兵团,一个骑兵炮兵团。每个团都是满编制。都接受过马上冲击的完整训练,但是下马也同样是训练有素,火力充足的机动步兵。全旅达到了惊人的九千八百多人,拥有一百多门机动火炮。而同时代欧洲的骑兵师不过才二、三千人左右。十二门山炮的火力。他们长期在塞外戍边,一直在追剿草原上面流窜的那些外蒙古分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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