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错愕的抬头望着面前容貌依旧 ,可是感觉却突然间老了十几岁的房玄龄,心想,难道自己做错了吗?不应该让房遗直在两人面前坦诚吗?若是将来从外人口里得知,对两人的伤害不是更大?房遗直会不会也因为这事儿而变的性格有些扭曲?然后对房家造成更大的损失?
历史上记载房玄龄确实也有三个儿子,但是着墨较多的也就是房遗直和房遗爱,至于房遗则是否顺利长大,史料上没有记载。若是史书推测房遗爱可能是被房遗直给害死的,那房遗则哪?房遗则的生死会不会也跟房遗直有关?
这个念头生了出来,房遗爱心下一阵害怕,同时更是觉得自己的决定没错,虽然现在看着大家都很难受,可是总比将来自家手足相残来的好!哪怕只有一丝的可能,也要防范!
“孩儿惶恐,孩儿这话,并无此意。”房遗爱垂首说道。
“唉,你既已知道,为何不早点告诉爹?”房玄龄背靠着椅背,手握着椅子两边的扶手,缓缓张开双眼,静静的望着房遗爱说道。
“早点告诉爹,然后让爹责罚大哥一顿,让大哥心里记恨我,然后再被人利用对付我,然后我再在爹面前告大哥的状,然后如此恶性往复,直到兄弟相残,生死」两隔吗?”房遗爱抬头静静的望着房玄龄,轻声说道。
听了房遗爱的话,房玄龄猛地在椅子上坐直了身子,身上汹涌出一阵的冷汗,双手死死的抓着两边的扶手,定定的望着房遗爱平静的双眼,细想着房遗爱的话。
是啊,自己会处理国事,能够帮皇上调停满朝文武,可是和儿子之间的相处,自已经年陪伴儿子的时间少,所以有时候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不然也不会在房遗爱被就回来之后,自己也是有些躲避了!若是遗爱真自己把那些事情告诉自己,自己肯定会先痛责遗爱一顿,然后斥责遗直,并对遗直动用家法,那样,两个儿子之间的关系,还真有可能发展成兄弟相残、生死两隔的局面!
房玄龄颓然的靠在了椅背上,心下涌起一阵后怕,紧跟而来的是一阵庆幸!后怕的是,若真发展到那样的话,自己将来要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房家列祖列宗!庆幸的是,还好遗爱没有提前自己来说,而是和遗直谈过之后,让遗直自己打开心结坦然面对,进而在自己夫妇面前坦陈,没让事情朝坏的方向发展。
静静的望着眼前熟悉的儿子,房玄龄心下突兀的再次涌起一种陌生的感觉,突然心中很想拜见一下素未谋面,却把儿子帮自己教养的如此出色的冯氏夫妇!心下也理解了,为何遗爱总是心心念念的想要找寻两人了。
“按你以往的脸气,你怎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你大哥?”房玄龄突兀的问道。
“爹也希望,我能狠狠的揍大哥一顿,揍得大哥连爹娘都不认识才行吗?”房遗爱问道。
房玄龄眉毛一挑,示意房遗爱继续说下去。
“爹不常在家,在加上我回家才半年的时间,这段时间我也很忙,所以爹可能感觉不到我和大哥之间的微妙生疏。”房遗爱叹口气说道,“而娘虽然不说,确实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那次遇袭,看着陆义替我受了穿胸的那一剑的时候,我很想拿着刀去逼问他是不是他?为什么?”房遗爱挣扎着说道,“可是看着娘担惊劳累的样子,若是我如此干的话,我怕娘受不了!更何况我只是怀疑,并无实据。他也完全可以一口否认。”
“所以,你就去牢里问了那人?”房玄龄接口问道。
“我想问,可我始终没干问出口,我怕他说是。”房遗爱苦涩的笑道。“那话,是他为了不让我好过,自己喊出来的。”
“那天你不肯出你的小院,更多的是不想见到你大哥。”房玄龄叹息着,语气肯定的说道。
“一半一半。”房遗爱想了下,说道。
书房里陷入了一阵的沉默。
“你,难道没有别的话要跟爹说吗?”房玄龄目光深邃的婴着房遗爱,语气有些迟疑的说道。
房遗爱惊讶的抬头望向房玄龄。
“能让你轻易的放过你大哥,应该不止这些?”房玄龄淡淡的说道,语气中有着一抹微不可查的失落。
“爹的眼睛果然厉害。”房遗爱失笑一声,佩服的说道。说完房遗爱一撩衣袍,恭敬的跪在了房玄龄面前,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说道,“孩儿的话,若有不当的地方,还请爹爹恕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