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了他的流痞气质,让他看上去不至于招人嫌。
或者,只是招朝阳的嫌。
“你怎么来了?”朝阳走回人行道,不喜欢他这副惹眼的装扮,“你出现在这儿,会给我带来麻烦。”
“我为什么不可以出现在这儿?”年轻男人笑着就要来揽朝阳的肩膀,却被朝阳直接避开,他耸耸肩,不以为意地缩回手,“你等的不是我,自然不愿意看见我。让我猜猜,你最希望谁出现在这儿?”
朝阳不想带他回家,又不想和他站在小区门口瞎扯,正警惕地左右张望时,耳边忽然听到陆湛澄的名字。
“是叫陆湛澄对不对?”年轻男人食指轻点下巴,笑吟吟道:“陆、湛、澄。”
朝阳皱眉,语调冰寒,“你们调查我。”
“不是调查,只是关心,毕竟,你将来要嫁给谁,直接关系到朝家的基业呢。”年轻男人微一俯身,单边嘴角勾起,似笑非笑,“对吧,妹妹。”
“我已经不是朝家的孩子了。”朝阳冷淡道。
年轻男人摆动手指,笑眯眯道:“血缘决定了一切,不管你现在户口在哪,只要你还是朝家唯一内孙一天,你就不可能摆脱这些。”
朝阳再不理他,直接往回走,年轻男人却是不肯放过她,一把握住她的手臂,问道:“你今年为什么不回家?就因为你不肯回去,我大过年被派来请你的安,妹妹,你好大的架子啊。”
朝阳想甩手,却甩不过对方的力道。
“阳阳!”外公正好下楼倒垃圾,瞧见朝阳受困,马上跑过来,将朝阳一把护到身后。
外公上了年纪,身子不如从前健朗,一米八的个头如今萎缩得还不如朝阳,却仍像从前不管不顾地保护孙女,“你是谁?想干什么?”
“没事的!”朝阳忙扶住外公,小声道:“他是那边的亲戚,不要紧的!”
外公怔住,回头看向朝阳,“那边的?”
“朝爷爷,您好。”年轻男人见到长者,立即摘下墨镜,谦虚伸出手,“我是元至,是朝阳的表哥。”
外公对这位表哥印象太差,这会儿即使伸出手相握,也是严厉万分。
元至是朝阳大姑姑的长子,自小生活在香港,朝阳和他不过几面之缘,对这位年长自己几岁的兄长,朝阳半点亲近之心也没有,年年春节也不过是当着所有长辈的面相互问声好而已,实在想不到会在老家门口相见。
外公忌讳元至身份,只能把他邀至家中做客。
元至进门,见到外婆,也是彬彬有礼问好,还把朝家托他送来的见面礼一并奉上。
外婆一听说元至的身份,立即拉过朝阳,紧张害怕,“阳阳,他是来带你走的吗?”
朝阳安慰外婆,转身面对元至时,极为客气,“庙小容不下大佛,你已经见到我了,可以回去了吧?”
“一年没见,连声哥哥也不叫。”元至故作伤心地捂住胸口,造作的连外婆都别开了脸。
朝阳冷笑,“这里没有你妈妈,也没有我爷爷奶奶,你又何必强求这点亲情。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个攀龙附凤的模特生下的私生子,如果不是因为我爸爸始终不肯续弦留后,你们有谁会把我放在眼里?”
元至惊愕,“你都听见了?”
“四年前,你和你姐姐在书房里说的话。”朝阳补充道:“我当时正巧在二楼的书架后找一本书。”
元至听后哈哈大笑,“四年前的事,我早就忘记了。”
朝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元至尴尬地摸摸鼻子,苦笑,“记仇是不好的习惯。”
朝阳嗤之以鼻。
元至悻悻道:“不管怎么样,你总该回家一趟。听说你受了伤,他们很担心。”
“既然都知道我受了伤,那就麻烦你转告他们,我伤势太重,不宜远行。”朝阳指着自己头上纱布,冷淡道:“这里缝了六针呢,虽没有伤筋动骨,但不小心护理,也会闹出点脑残的后遗症。”
“脑袋受伤又不妨碍和我回去。”元至说道。
朝阳冷笑,走过去端起茶几上的木头茶盘,竟然作势要往膝盖上砸。
外公外婆吓坏了,元至也惊得赶紧上前拦住她。
朝阳问元至,“这样可以不去吗?”
元至脸色铁青,沉声问道:“你过去十几年逆来顺受,如今又是为什么反抗?”
朝阳想了想,竟然微笑,“大概是因为,我已经找到了真正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