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看之下这里竟比蜀山还更像一个家。
看着这桌色香味俱全的酒菜,再瞧瞧正襟危坐在一旁,却又云淡风轻的龙清醉,墨亦兮头皮一阵发麻,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无端端的就想到一个词:鸿门宴。
她忍不住伸手抓了抓脑袋,一脸怀疑的看着龙清醉,吞吞吐吐道:“师……师父,你该不会又要把我灌醉,然后直接把我扔下山去吧?”
龙清醉闻言不禁一愣,这丫头居然还怀疑他了,他可是心疼她这一路跋山涉水,现在好不容易安顿下来,想请她吃顿好的慰劳补偿一下。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他倒是没真的生气,却还是皱眉佯怒道:“你把为师当成什么人了?难道为师在你心里就是这等卑鄙无耻的小人?”
墨亦兮撇撇嘴,她也不想对他这般无礼啊,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她已经被灌醉扔下过一次,可不得长点心么?
心里虽是这样想,可嘴上不敢说,她只能赔罪道:“师父,我又错了,怎么可以怀疑你呢?你若想赶我走,直接说一声就行了,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还赔上一顿酒菜。你别生气啊,我今晚陪你一醉方休。”
她一边说一边殷勤的倒了两碗酒,端了一碗放到龙清醉面前,然后又端起剩下的那一碗道:“师父你请随意,徒儿有错,先自罚三碗。”
举起碗将满满一碗酒一饮而尽,她当真又给自己倒了两碗,也都喝干了,看的龙清醉不禁有些诧异,这丫头怎的突然变得这么会喝酒了?
连喝了三碗酒,墨亦兮才摸了摸嘴巴,将嘴角的酒渍擦去,习惯性的撒娇道:“师父,徒儿已经自罚三碗,那你可否不生徒儿的气了?”
龙清醉悄悄看了一眼墨亦兮身后,不出所料,她身后一片湿润,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些水。但他知道那根本不是水,而是她刚喝下去的酒。
经月不见,这丫头竟学会了用内力把酒给逼出体外,只要做的够及时,那就算喝再多的酒也未必会醉,难怪她喝酒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了。
他抬眸看着她,略显无奈道:“为师要是再生气,你是不是连为师这坛酒都要抢去自罚了?把酒洒了一地,真真是浪费了一坛好酒。”
墨亦兮一愣,脸倏地就红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尴尬的无地自容。本以为把酒洒在身后他就不会发现,没想到结果还是瞒不过他。
“师父……”她软软的唤了一声,“你要是真心疼这坛酒,那就不要再生我的气嘛,我也不是故意要怀疑你,都是你之前扔了额一次。”
说来说去又成了他的错,他就知道会这样,否则被她怀疑,他怎会当真不生气呢?说起来的确是他曾经做过这种事,所以她才有所戒备。
他无奈的叹气:“罢了,你还是先吃饭吧,稍后我有话跟你说。”
墨亦兮眨巴着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就没事了?难道一切只是虚惊一场,可吓死她了,貌似她今天已经惹恼他很多次了吧?
先是擅自来找他,再是怀疑他会耍诡计,然后又在他面前耍小聪明,还浪费他最心爱的酒,可结果都没事,师父怎么变得如此好说话了?
她满腹疑骚的吃完饭,把桌上的杯盘狼藉给收拾干净了,再给龙清醉倒了杯凉茶奉上,才听他道:“你师伯已经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
“什么?这怎么会?我可什么都没说。”她正想喝茶,闻言吓得手一抖,茶杯掉地上滚了好几圈,最后却完好无损,安静的躺在地上。
“你害怕了?”龙清醉见她脸色都吓白了,居然轻声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原来你还记得自己是谁,也记得钜子令啊?”
“他们……是为了钜子令?”墨亦兮突然感觉心里堵得慌,她是真的怕了,那几个老头若来抢东西,她肯定不是对手,而他未必会帮她。
“不是,他们只是为镜花水月城的安危着想。”看她吓的连声音都颤抖了,龙清醉不忍心再吓她,便把金长老发现她身份的事坦言相告。
“真的没事了吗?”听完龙清醉的话,墨亦兮的心还在砰砰乱跳。
“没事了,你别怕,师父不该吓你。”看着她微红的眼圈,龙清醉不禁有些心疼了,没事为何要故意吓她,她不过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
“那就好,谢谢师父。”墨亦兮松了口气,转眼便展颜笑了起来。
龙清醉看她终于安心下来,心也跟着落地,不多久便各自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