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年节里诸位长辈给她这个新媳妇儿的见面礼,也不过零零碎碎攒了二十几两银子和一些充当吉祥玩意儿的金银宝玉坠子,照这么个速度,不知道得在这府里憋屈上几年才够攒出盘缠来。
因此她不止一次地琢磨,若能将自己前世嫁过来时带来的嫁妆给弄出来就好了。
可这些资产说起来都是将来要留给瑜哥儿的,贺家当年当着董家人的面给封存了起来,这会子要想动它,凭她一个新媳妇儿是绝不能够的。
但这并不代表贺锦年也不能。
因此乖乖把几张银票放到贺锦年手里之后,她故作为难地轻轻锁眉道:“爷就这么一个亲兄弟,还能眼看着不帮帮不成?不过若将这笔钱拿出去,咱们自己便剩不下多少了,行动若忽然有个需要用钱的地方,只怕还要闹饥荒,那可如何是好?”
贺锦年闻言也为难了起来,可恨那老鸨儿忒得势利,明明放出的风说明年才叫柳絮出来挂头牌接客,可如今见她人气鼎盛受极了追捧,便自己破了规矩说明儿晚上就要给柳絮来个簪花大会,*宵一夜,价高者得。
他一个月来几乎晚晚去捧她的场,银子砸下去不少就不说了,问题是这会子满城里的花花公子都知道他喜欢柳絮,若到时候这头筹他拔不下来,失了美人是小,丢了面子却是大。
这是又听见董惜云自责地叹气,“可惜我不过是个穷人家的女儿,若也能跟二奶奶似的出身显赫,这会子嫁妆里头掏个点子出来,也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却能解了大爷的难处。
此话说者无心,听者却很有意,这孙氏贫寒,可他前一个死鬼老婆董氏却有钱得很,嫁妆满满地堆了三间屋子,要说悄无声息地少了一只玉碗翡翠瓶什么的,能有谁知道?
当即呵呵大笑了起来,一把搂过董惜云亲了一口道:“我的好奶奶,这个不用你操心,回头我自有钱拿回来,到时候你只管好生替我收着就是。”
董惜云一脸崇拜地看着他,“大爷总是最有办法的,可不该我这个不懂事的妇道人家替你瞎操心。说了好一会子话,爷口渴不?早上我让她们炖了冰糖雪梨水,这会子弄些给你喝可好?甜丝丝的润喉润肺,还能醒酒。”
贺锦年笑眯眯地看她出去张罗了,却悄悄用信封将银票秘密封了叫一个他的心腹小厮给送了出去,董惜云远远看见了便只当没看见似的只管跟舜华闲话说笑。
却说柳絮窝了一肚子的委屈出了府,银铃在外头的车上正缩着肩搓着手等着呢,见了她忙接上来一把扶住。
“姑娘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可是冻着了?快上车,手炉子给你加着炭呢”
柳絮咬着唇不说话,上了车就抱着大毛毡子缩在最里头不动弹,车子走出去老远方恨恨砸了一把车棱,唬得银铃忙捧起她的手吹着。
“这是怎么说?瞧瞧瞧瞧,好好的手都肿了姑娘心里有气,也没拿这身皮肉开刀啊”
这话虽说无心这会子却真的扎痛了柳絮的心窝子,她眼睛一瞪一把将银铃推开,“谁要你管谁不知道过了明天我就过要一双玉臂千人枕天天做皮肉生意的日子了?你每天都啰嗦个没完不嫌累得慌?”
银铃委屈地抚了抚胳膊,“是不是贺家的人欺负你了?对你说刻薄话了?我早就劝姑娘别来,这些个有钱人家没一个是拿正眼瞧我们穷人的,你何必去受这个气。”
柳絮终于忍不住哭了,“你道我为什么这么心急?明儿晚上我就是拿挂上砧板的猪头肉了,后天、大后天、大大后天,一年、两年、三年五年,没准儿晚晚都得跟不同的男人睡觉,这些男人里有人比你爹年纪还大,有人酒糟鼻流口水,有人喜欢拿锥子戳你还要你笑,你说我怎么不急?”
银铃眼里闪过一丝不忍,“所以姑娘这几天寻机会把几位公子府上都给摸了一遍?莫非……”
果然是个心高气傲的,还没下水就想着上岸了。
“那姑娘到底看重了哪一位了?贺大爷是最舍得为姑娘花钱的,没准他真肯给你赎身也说不定呢”
柳絮擦了擦眼睛,似乎还在挣扎,“你叫车夫前面掉头,我想看看沈先生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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