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不杀之恩。,
朝颜看着淑图的脸有些出神,这个口口声声说要忠于自己一生一世的人,在紧急关头却犹豫了,也许她是怕伤到自己?还是比其他人更盼着自己死去?
这可真是个谜。
朝颜懒得再动脑筋,指指地上的尸体,挥挥手:“都烧了吧。”“是。”
………,………,………,…………,
尸体被投到焚化炉里,烧了三天三夜,血腥和骨灰的气味始终在宫里回荡。
朝颜在这样的环境里也躺了三天三夜,终于忍不住半夜里爬起来,上了西山的山顶。
初冬的夜是极为寒冷的,山顶上凉风阵阵,朝颜迎着风站了一会儿,望着那山涧发呆。
突然开始想念夙澜,想起他曾对自己说的好人与坏人。她是想做好人来着,可是似乎大家都不肯给她这个机会。
那可不可以这样,三天做好人,三天当坏人,可是连朝颜自己也弄不清到底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朝颜抬起头,长长地吁了口气。
旁边也有人长长地吁了口气。
朝颜眼光微斜,看到一角白色的衣服,那纤尘不染的白色,在夜里分外地触目惊心。
朝颜垂下眸子,看着脚尖,声音轻轻的问:“你也睡不着吗?”怀玉眯起眼睛,笑的好看极了:“宫主。”
“啊?”朝颜反射性地应了一声。
“潼水月宫,那是江湖人人想要诛之的魔教吧?”
朝颜猛的扭过头,盯着那张笑的邪魅的脸,不明白他想做什么。或者她从来就不知道怀玉所想,他对她来说只是个迷一样的存在。她更不清楚他为何要跟自己同行?仅仅是为了共同的目的吗?那他三番几次救自己又是为何?朝颜有点迷惘。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便公开,可是既然没想过要瞒他,似乎是个很冒险的做法,就连游信都说他很危险,那他会对自己不利吗?不对不对,他和他们是不一样的,他不和那些所谓的正道一起同流合污,说明不会举着大旗来消灭自己。
“你都没有想过整件事有哪里不对吗?”朝颜蓦然张大嘴巴,是啊,她只觉得午点怪怪的,居然没有仔细要去想过这个问题。
从开始到现在,明明有许多事存在着太多太多的不合理和巧合,这究竟是怎么了?
从下山开始似乎这样乱七八糟的事就没断过,先是被下了迷药,接着被绑架,路遇疫病村,差点被咬,又遇上莫名其妙的阮天心,在度剑山庄还会被人陷害这个旅程似乎就没消停过。
朝颜只觉得头疼不已,急于想见夙澜让他调查清楚,心里却是灵光一现,最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难道有人想她去死?
这个想法令她惊讶不已,恨她的人比比皆是,究竟是谁肯处心积虑的下此毒手?〖答〗案似乎呼之欲出,却又有许多不合常理的地方唔,头好疼,………,
怀玉洁白的手指习惯性的抚摸朝颜的头发:“还小呢。”
朝颜仰起头,借着月色望着他那张如玉精致的脸,忽然脑袋一热:“怀玉,娄是好人吗?”
怀玉一愣,似笑非笑的看着朝颜。
朝颜叹了口气,垂下长长的睫毛,就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从来不是什么好人。可是索爱死的时候,她真的很想去救,偏偏她下毒灵光,救人却无比艰难。就好像她一直想要寻找不死之地,寻求长生的良方,可是真的存在那个地方吗?如果找不到,自己是不是一样要死?
想着想着,眼泪就掉下来,潼水月宫常年冰冷的像冰窖,眼泪就像潼水月宫下面的泉水,怎么流也流不尽。
怀玉的手指抚上来的时候,很温很热很柔软,细心的一点点拭去她眼角的泪huā。朝颜仰头错愕的望着他,怀玉微微一笑:“人生多有无奈,世事逼人,这道理我虽然明白,却总也参不透,我想你总有一天要长大,要明白善与恶,美与丑,不是吗?”怀玉低下头去看着朝颜,朝颜扑闪着一双大眼,却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在苦苦思索这个人为什么穿白色会比别人穿得这么清秀脱俗。
他有一双清明至极的眼睛,虽然笑容永远痞里痞气,那眼光里面却如同清水见底,一头扎进去,就不愿意再探出头来。他站在山顶上,人似随风可去,好像小时候故事里听到过的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