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
蓦然停下脚步,阮钰凛凛地回过头。
想开口求他就放过这一次,不要再让她喝那苦苦的药,她很想要一个和他的孩子,刚刚,她分明就感觉到他那浓浓的情意啊,怎么转眼之间,就变的这么冰冷?千言万语踯躅在唇边,对上阮钰那寒意森森的目光,柳寒艳又生生地咽了回去,只一双如水眼睛望着阮钰,溢满渴望,哀求。
那腮边的红晕还没退去,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任谁见了,都要怜爱三分。
缓缓地,阮钰收回目光,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下来,他转身走回来,一把抬起柳寒艳的下巴。
“爷儿………………”柳寒艳惊喜地叫了一声。
“刚刚………………你可喜欢?”端详了好半天,阮钰低沉地问。
“喜欢,三爷儿英俊潇洒,婢妾喜欢的紧呢………………”柳寒艳咧嘴一笑,眼泪竟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为什么她不喜欢?”听得出这是真心话,阮钰心里一阵茫然,想起穆婉秋决绝的眼,嘴里喃喃道。
“三爷说什么?”能得阮钰去而复返,柳寒艳的心一直狂跳不停,却是没听清楚阮钰刚刚嘟囔了句什么,她含着泪问,语气甚是欣喜。
轻轻地抹去她脸上的泪,阮钰动作缓缓的,仿佛她便是他的一件异宝,柳寒艳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屏息看着阮钰,一动不敢动。
直擦净了她脸上最后一滴泪,阮钰低柔地说道,“艳儿先休息吧……”他猛一转身,“赐药!”大步走了出去。
见阮钰出来,端药等在门口的两个婆子快步走进去。
“爷儿………………”听到屋里凄厉地一声呼叫,阮钰脚步顿了下,复又迈开大步。
候在门口的阮熙见他出来,忙躬身施礼,“大人………………”
“什么事儿?”嘴里问了句,阮钰脚步没停。
快步追上阮钰,阮熙低声说道,“柳老爷请您过去………………”
义父?
脚下一顿,阮钰皱皱眉,复又抬起脚,“走,我也正要去看看义父的香品准备的怎么样了?”
香,听之不闻其声,视之不见其形,充满天地,苞裹六极,是要用心去感悟的,阮钰缓缓地闭上眼睛,一股缠绵的奇香,透着丝丝缕缕的相思漂荡而来,一瞬间,仿佛置身十里长亭,他纵有万般相思千般煎熬百般不舍,奈何她依然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回眸间淡淡的一瞥,直令他哀痛欲绝,万念俱灰……
“好香………………”蓦然睁开眼,阮钰大赞一声,感觉腮边湿濡,他一伸手,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竟流下两行清泪,瞧见柳伍德正含笑看着他,一阵窘迫,他感慨道,“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果然不假,谷大师这香竟是把人间的别离之情刻画到了骨子里………………”说话间,想起他刚刚意念中那双空灵的眼,黯然之情陡然而生,他幽幽叹息一声,话语戛然而止。
屋弈沉寂下来,只一股幽幽的相思回荡在心头,挥之,不去。
“…………钰儿觉得这香如何,可能出头?”久久,柳伍德一掌熄灭了炉中的香火,抬头看着阮钰。
“…………这是我此生闻过最好的香!”回过神,阮钰连连感慨,“义父也知,明玉公主素喜荡气回肠之情,她常道喜悦之香未免失之于轻浮……”顿了顿,“相信明玉公主见了这个,一定爱不释手!”
柳伍德目光闪闪地亮起来,候地又黯下去,“最怕到时明玉公主大婚上会出现另类奇香胜过这个……”叹息一声,“所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
柳伍德余光扫着阮钰,这个,他必须要得到一个牢靠的保证。
“义父过滤了………………”阮钰无所谓地摇摇头,“放眼大周,调香界还没有人能出谷大师之右!”又道,“您不是已经毁了她嗅觉吗?还怕什么?”
“钰儿此言差矣………………”柳伍德摇摇头,“那个一年前突窜而出的黑木,直到现在依然妾身未明啊……”又道,“柏叶坊自开张以来,推出的香品虽然不多,却个个胜过黎记,黑木之技不可小觑,钰儿千万别大意了。”
“我当是什么呢………………”听了这话,阮钰轻笑一声,“这个义父不用过滤,柏叶坊虽挂了黎家的名头,可生意上却一点来往都没有,倒是和黄埔家来往甚密………………之后又受黄埔贤弟之托,救了艺荷………………”顿了顿,“目前看,虽然妾身未明,但黑木绝不是英王的敌人………………”
只要不是敌人,就是他们拉拢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