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不能浪费那么多!”谷琴柳眉一立。
“那谷大师说说看,我该浪费多少?”微微一笑,穆婉秋反问。
“你……”手指着她,谷琴一时语滞。
当着黎老爷的面,刻薄的话她也不敢乱说。
“…………谷大师可有看到调香二处还剩余辅料?”又问,“谷大师可有看到我把剩余辅料运出了黎记?”见黎老爷看过来,又补了句,“这些也都是大公子亲批的!”
黎老爷想治她的罪,也得先问问他自己的儿子,查清了再说!
“这………………你………………”一阵支吾,谷琴脸红到了脖子。
这也是她最迷惑的地方,明明查出穆婉秋多领了两倍的辅料,可她就是找不到这些辅料的去向。
“…………那短了的两千斤白酒你怎么解释?”好半天,谷琴反问。
“些谷大师最好去问大公子!”
“大公子日理万机,哪会防备你这卑鄙的伎俩!那些料单他看都不看就签字也是有的。”谷琴说着,眼睛看向黎老爷。
“…………是吗?”穆婉秋微微地笑,“大公子签料单从来不看?”又反问道,“难道谷大师在调香处多年,就是这么骗大公子的?”
“你………………”谷琴腾地站起来,指向穆婉秋的手微微发颤,“你血口喷人!”又道,“大公子明察秋毫,怎会被骗?”
“谷大师也知道大公子明察秋毫啊……”也不气恼,穆婉秋幽幽地说道。
一瞬间,谷琴也醒出自己话里的漏洞,从没发现这小姑娘如此牙尖嘴利,她脸色由红变黑又变的惨绿,胸口一起一伏说不出话来。
“琴儿先坐,有话慢慢说……”黎老爷适时开口,看向穆婉秋的目光却多了一抹深思。
这小姑娘处惊不变,聪明睿智,真是难得,如果不是生性放荡轻浮又贪得无厌,留在君儿身边还真是一只解语花。
面对穆婉秋的淡定从容,轻轻几句就激的谷琴气急败坏,只一瞬间,黎老爷就对她生出一丝惜才之心,对上她一双空灵清澈的大眼,心里又生出一丝疑惑,“………………这么清澈的眼,怎会是一个放荡轻浮的人?”
“既然如此,调香二处先……”想说撤了,微一停顿,改口道,“先封了吧,一切待大公子回来再说。”原想趁黎君不在除了穆婉秋,面对她的睿智冷静,黎老爷瞬间改变了主意。
谷琴心胸狭隘,借机排挤也是有的,但黎老爷相信,她所说的短了这些香料白酒也一定是真的,他之前是先入为主,以为是黎君被美色所迷任穆婉秋胡作非为,也因此生出杀心,此时听了穆婉秋一翻狡辩,他忽然醒悟过来:再糊涂,黎君也绝不会如此识人不明,在公事上出这种纰漏,这里一定有隐情。从小看到大,又是亲手带起来的,自己的儿子什么样,黎老爷心里还是有数的。
“老爷………………”见雷声大雨点小,事情就要这么不了了之,刚坐下的谷琴又腾地站起来,“您绝不能这么姑息养奸!”指着穆婉秋,“她明明是以色诱人,迷惑了大公子!”
“你胡说!”声誉被阮钰毁了,墨雪最忌讳有人这么诽谤她家小姐,她手指谷琴大声叫道,“哦家小姐才不是那种人!那些………………”
“雪儿!”穆婉秋冷冷地叫了一声。
声音戛然而止,墨雪委屈地看着穆婉秋。
“…………那些什么?”黎老爷和谷琴同时追问。
黎老爷眼底闪过一丝火花,暗道,“……这里果然有隐情。”看向穆婉秋的目光隐隐地透着一丝期待。
他希望穆婉秋能拿出什么证据来说服他和谷琴,证明她没有贪墨,至少这也能证明他的儿子不糊涂,是个公私分明的人。
也知说漏了嘴,墨雪闪身藏在穆婉秋身后。
“谷大师想治我罪,可有证据?”没回答两人的追问,穆婉秋反问谷琴。
“她明明已经说漏了嘴……”谷琴气急败坏地指着藏在穆婉秋身后的墨雪,“短了的白酒就是你贪墨的证据!”
“那些料单可有我的签字!”穆婉秋也不让劲,咄咄问道,心里暗暗感激黎君的先见之明。
“这……”声音一滞,谷琴随口说道,“大公子被你蛊惑,当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语气颇有些胡搅蛮缠。
今天,无论如何,她绝不能就这么放了穆婉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