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是易守之城,又有两员猛将力守,就是朝廷攻得下,也非几日之功。只怕大军掉头南下,夹攻却能一路长驱直入,直捣临川了。”
严真真“呀”了一声:“因此王爷才要进占金陵,是么?”
“正是。王爷已经去信,约好举事之时,以最后的伤亡,夺得金陵城,临川守势便可成了。”冰荒滔滔不绝,从容不迫地解释。
“金陵那里,成么?若是事有不谐,恐怕会害了人家性命。”严真真担忧地问。
冰荒笑道:“王妃放心,王爷自然不会让状元郎轻易涉险。金陵纵然是易守之城,但在王爷的眼里,状元郎的份量可比一城一池还要重些。莫说是主动投向临川,便是兵逼金陵之际,愿意效劳,王爷也会扫榻以待。”
严真真略略放心,不免又起了疑心:“他待我好,也是因为我的能力么?”
不知为什么,她心里忽地又有些不舒服。甩了甩头,又自己啐了一口:“我真是糊涂了,这不是最好的结局么?我出卖自己的智力和劳动,换取他的看重,不是顺理成章么?就好比一个好的下属,遇到一个好的上司,正是相得益彰,我却又冒出什么傻念头啊!”
她把不愉快的念头狠狠地甩向脑后,心里却仍然怏怏不乐。
南方有孟子惆亲自坐镇,又有内线暗度陈仓,再加上平南王的遥相呼应,严真真从接到螺儿的消息分析,余杭的港口建设,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看来,通航的日子,指日可待!
而北方的巩凡和徵州,战得辛苦,却因为有源源不断的战时物资,城池还算守得四平八稳。
严真真吁了口气,看来,清闲的日子,又可以开始了呢!
她伸了个懒腰,随手想要摘一串葡萄,才想起如今是在空间之外。临川苦寒,她缩了缩肩膀,手里的手炉,已经温凉。
“还是去空间避避寒罢。”她暗叹了一声,正要动念,却听碧柳神色张惶地跑过来,只得站住,继续享受西北风的洗礼。
“怎么了?大冷的天,还是回屋子里暖和些。”严真真迎了过去碧柳脸色发白:“王妃,不好了,冰荒刚接到消息,说是徵州西城门已被破。”
严真真呆了一呆,才知道反驳:“怎么可能?徵州城可是王志中在守着,以他的能力,怎么会被攻破城门?昨儿还没有兆头呢!”
“冰荒接到了消息,急忙过来禀告王妃,这会儿正在咱们偏厅候着呢!”碧柳吹气成雾,可额上却沁满了汗珠,可见一路奔跑之急。
“莫急,待我去找冰荒细问了再说。”严真真定了定神,心里又浮上一层狐疑。若说徵州的情报,她得到的渠道应该比冰荒要快得多,万没有冰荒知道徵州失守,而自己还不知道的道理啊!
“是是是,王妃有请。”碧柳忙扶住严真真。
“王妃!”冰荒坐得如松一般,腰背挺直,整个人如一柄蓄势待发的剑。严真真心里不由得一沉,难道徵州真的失守了?可是,小黄鸢和鸽子们,连一点消息都没有传过来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慢慢儿地说。”严真真坐在主位,不及让碧柳奉茶,便和声安抚。
“是,今儿收到的情报。”冰荒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卷,严真真认出来,这是鸽子们传递信息的纸条。
“徵州西门已破,危在旦夕,速请支援。”
严真真皱眉:“这是王志中的字迹么?”
“是,王大人早年并未读多少书,因此一手字算不上好。”冰荒见严真真慢条斯理的样子,也不由得平心静气。
他的养气功夫,缘自孟子惆,原本便是极好。只是毕竟年轻识浅,骤逢大变,难免稍乱阵脚。这时见严真真并未露出急切之色,便也淡定下来。只是眸子里,还沉沉的仿佛盛着一汪什么。
“字迹兴许很像,但以王志中的为人,即使要报讯,也不至于会写出求支援这类的请求。要知道,临川的兵力,并不占优,还多是伤兵。”
“城内还有精兵。”
“但是以王志中的定力,万不会要咱们发精兵前往救援。”严真真冷静地摆了摆手,“冰荒,你先在这里稍待,我去书房中对一下王大人的笔迹。”
“王妃,笔迹幕僚们已经对过。”
“我还想再对一遍。”严真真肃容道,“兵发徵州是大事,你可先着手集合,但不可出兵。”
冰荒还待再说,见她一脸庄重,想起孟子惆的交代,忙躬身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