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阿婆!”后两个字喊的尤为大声。
徐荣茹气得发颤,正要开口,却见儿子已又爱又怜地揽过那小妖精走了出去,顿时一口气哽在喉间,气得半死,却无处可撒,唯有恨铁不成钢地骂着贱人之类发泄。此情此景每月都要上演多次,容姐早已见惯不惯,更兼陆恺总是护着那罗柔,连老太太都无法,她就更无计可施,唯有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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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时候罗柔兴致缺缺,盘子里的牛排被切成了碎丁都不见她往嘴里吃一口,陆恺坐过去,将人抱到腿上,抚着她的脸蛋儿,低声问:“怎么了,嗯?”
罗柔缩在他怀里,双手挂着他的脖子,无声摇了摇头,说:“好无聊,我每天都觉得自己像个犯人一样,走哪儿都有人看着。”身子往他身上靠了靠,撒娇道:“我都这么大了,你怎么跟看女儿似的看着我?”
陆恺笑了笑,一手托住她的后脑,低低地道:“情况特殊,我必须保证你的安全,当年,我哥……”话音顿了一顿,他低头看向怀里的人,正见她一双妙目盯着自己瞧,情不自禁地俯身吻了吻,继续道:“我哥就是因此而遭大祸,我不得不小心。”
两人用了饭,牵手去了商场,陆恺衬衣上的袖口丢了,准备再买一对。熟料刚到了门口,就见层层保安戒严,找人过去问了问,才知道有歌星到此为品牌站台,正在三楼举行活动,此时已近尾声,为确保公众安全,商场加大了安保措施,以防意外。
罗柔不喜人多的场合,闻言有些不耐,拉过陆恺的手,道:“走了,明天你不是要去赴宴么,我一人来买就好了。”陆恺知道她的脾性,揽了佳人一同离去。
此时被歌迷簇拥出来的歌星正在助理及保安的开路下朝外走,孰料走到商场门口,正要钻进车中时不经意地一瞥竟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有些意外,正要看仔细些,身旁助理已催促他上车,夜色黑暗,那人已经不见,他摇了摇头,暗道大概是看错了,终是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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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日上三竿时罗柔才懒懒地起身,待其收拾妥当,下楼问及佣人才晓得陆恺和老太太都出了门,她蹙了蹙眉,却并未细问,百无聊赖地用了点儿饭,打电话叫司机,说是要出门。
却是杨锐过来回话,他是陆恺的心腹,为人耿直,只晓得对陆家忠心,因此说话也硬邦邦的,就一条,想出去,可以,得打电话请示,有了批准,我自然开车带路,否则,一切免谈。
罗柔素来拿他当面瘫看待,见人进来连眼皮都不曾撩一下,一手支颐,淡淡道:“既如此,你就打呗。”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没反应,仍跟个木头一般杵在远处,不禁有些来气,起身就朝门外走。
杨锐这才急了,又不敢和她硬碰硬,只得给陆恺打了电话,那边乱糟糟的,想是已经开席,待那边走到了僻静处方才开口请示,说:“小姐想要出门,您看……”
待挂了电话,正要开口,才发现那女人已施施然朝大门口而去,只撂下一句,“我自个儿开,谁都不许跟着!”杨锐恨得咬牙,可连陆老太太都拿她无法唯有忍耐的女人,他又能怎么着,只得罢了。又想起陆恺方才的交代,倒也没有反对,跟门口的小弟使了个眼色,示意开闸。
罗柔车速慢的厉害,后面暗暗跟车的小弟有些不耐,正要开口骂娘,旁边副驾的杨锐一个眼刀扫过来,顿时噤了声,再不敢言语,只远远地跟在那车身后,既不跟丢又能保证不被她发现,这活儿他们早已熟练,丝毫不成问题。
罗柔在一商场顶楼的咖啡厅坐了小憩,饶有兴趣地看着周围的人,恰见一男的对女友求婚,吸引众人目光,她嘴角含了笑,待目光回转,却见身前多了一个人。
“嗨,你好,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来人很是熟稔地和罗柔打招呼,面带笑意,像是偶遇许久未见的老友,他摘了墨镜,很是惊喜的模样,“昨儿还以为我看错了,没想到这么有缘,又在这儿见到了,对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罗柔唇边的笑淡了淡,眉心微蹙,这人的语气神态都说明自己和他以往相识,可她的脑海,却从未有过关于这人的任何印象,她不动声色,有些迟疑地道:“你是?”
那人脸上的笑意僵了僵,大概以为她在开玩笑,说:“你忘啦,我是雨巷。”
“戴望舒?”罗柔自然而然的接口,并不知道这人提起雨巷的目的,更不曾想到这是他曾经的艺名,眼看对方一副惊诧的眼神看着自己,罗柔温温一笑,说:“抱歉先生,你认错人了。”
那人的表情更怪异了,却仍是试探地问:“罗小姐,我是雨巷,夜色曾经的驻唱,雨巷。”他自从被经纪人发掘后进了演艺圈,之后并未再见过罗柔,因此不曾知道她早已在飞机失事中‘身亡’,故有此疑惑。
罗柔仍是含笑,说:“抱歉。”
对面的男人笑容变得尴尬,他微微躬身,说:“很抱歉,大概我认错人了,打扰了,再见。”虽然满腹疑问,他仍是礼貌地离开,只因他从她眼神中看出,她是真的不记得自己,因此识趣地离开。
罗柔却再没了赏景的心情,戴上墨镜离开。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