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眼前看上去很浓眉大眼的iǎ蛮子似乎是个死脑筋,所以他决定开见山,“我是大汉帝国的百夫长张巡,现在我有话要问你,你如果敢糊我,我会把你给杀了,就像那边那些畜生一样,明白了吗?”
张巡冰冷的话语让苏青牛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目光更是飞快地从那些已经被剥了皮的野狼尸体上回来了,“我明白了。”
“好,第一个问题,你是谁,哪个部落的,为什么会在这里?”张巡对于这个叫苏青牛的汉儿的反应还算满意,然后他问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
“我叫苏青牛,是铁马部的,我的部落被薛延陀人给打破,我和族人都当了奴隶,我是逃出来的。”
“很好,你从哪里逃出来的,薛延陀人的军队在哪里?”
“我是从薛延陀人的东路军大营里逃出来的,我逃出来的时候只是往南面不停地逃跑,应该走了有六七天,我几个同伴都死了,只剩下我一个。”苏青牛说到这里,想到跟着自己一起逃出来的几个族人,忍不住有些黯然。
“你不是一个人逃出来的?”张巡这时候心里面充满了狂喜,这个iǎ蛮子汉儿真是给他带来了太有用的消息,东路军大营,逃跑了六七天,这都说明薛延陀人的军队就在长城的附近,他们肯定是有所图谋,现在他很快就能知道薛延陀人到底想干什么了。
“是的,我和几个同伴一起趁看守的士兵不注意,逃了出来。”苏青牛想到这次逃亡,脸上的神情也不由变得有些可怕。
“知道那些薛延陀人到底想干什么吗?”
“不知道,不过他们把各部的青壮都集中了起来,应该是要去打仗。”苏青牛这时候的回答有些犹豫。
“那些薛延陀咋种是想和帝国开战,你心里很清楚,你不愿意和帝国打仗,所以你逃了出来,不是吗,iǎ子。”张巡的声音陡然间高了起来,薛延陀人集中了被他们征服的东部各部的青壮,很明显是要和帝国开战,没有第二种可能
“是的,薛延陀人杀了我父亲和母亲,我要杀光所有的薛延陀人,给他们报仇。”一直都显得很安静的苏青牛忽然变得暴烈起来,他包扎好的伤口裂了开来,很快白è的纱布处渗出了血迹。
子,如果你不想丢了iǎ命,没办法给你父母报仇的话,就最好听我的。”李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苏青牛身边,一把按住了他。
“大人,看起来这iǎ子的身体壮得跟牛一样,应该死不了了。”等苏青牛听话地躺下后,李师才朝张巡这个上司说道。
“看好他。”张巡朝李师点了点头,这个叫苏青牛的iǎ蛮子现在的命变金贵了,他要把他带回去好好问话,把他知道的所有有关薛延陀人的事情都给套出来。
“老万,老万。”张巡喊了起来,事不宜迟,他们得尽快离开,谁知道薛延陀人到底会在什么时候发动战争,要是不能提前让长城防线的帝国军队做出防备,他们现在从苏青牛那里得到的消息就毫无价值。
就在张巡的声音还未落下时,老万和另外一名斥候回来了,他手中提着一头金眼雕,脖子里一枚铁箭横贯,已经死了有一会儿。
“猎鹰。”张巡看到那头体型健硕的金眼雕,目光落在了老万脸上,草原上只有那些手握重兵的部落大贵族才会驯养这些强悍的猛禽,用于狩猎或者侦查敌军,看起来他们的处境似乎变得有些危险了。
“金眼雕,很聪明,应该养熟了很久。”老万的回答言简意赅,然后他提起了那头金眼雕,从鹰爪上拽下了一枚铁环,扔给了张巡,“养它的人离我们不会太远。”
“先去包扎伤口。”张巡接住铁环,这时他才看到老万手上虎口处的伤口,像这种养熟的金眼雕很不好对付,老万没让这扁畜生逃回去报信,可是付出了不iǎ的代价。
“万头儿,你怎么死那鸟东西的?”李师给脸上似乎始终都结着一层冰的老万一边包扎,一边问道,他知道老万很厉害,在张巡这个立下大功本来可以去蓟县当个校尉甚至将军的上司来之前,老万才是他们的头,不过李师调来得晚,比张巡早不了多少,所以他不太清楚老万的事情,只听同什的同伴说过万头儿厉害得连恶鬼都怕。
“你要是懂鸟语,你也能把它们骗下来,然后死。”老万冷冷地瞥了眼李师,不过说的话却不是那么冰冷,可是却有着一股子叫人有些骨悚然的邪气。
“鸟语。”李师笑着打起了哈哈,“万头儿,你又在跟我说笑了,谁会说鸟语,哈哈。”
张巡在一边没说话,他这一队手下,个个都是北方帝国边防军里的jīng锐斥候,就是拿到虎贲营里也是好手,只不过每个人都有些病,或者有些什么怪癖,才窝在长城边境,几年或者十几年,还是个斥候。
不过张巡并不讨厌这些手下,因为他也是个怪人,而老万跟他一样,虽然他不知道老万身上藏着什么样的过去,但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老万和他心里都有着头渴望杀戮的嗜血怪兽,只要有机会,他们会杀个血流成河,积尸成山。
“全都给我打起jīng神来,不管来的是什么人,除了自家兄弟,我要他们一个不剩地jiā待在这里,要么死,要么做我们的俘虏,他们不会有第三条路。”张巡看着聚集的手下,一脸煞气地说道,他已经按捺很久了,握着腰间刀柄的拇指不经意地来回摩挲着。
“是,大人。”老万应声答道,他的脸上lù出了ōu搐般的冷冰冰地笑容,让躺在不远处的苏青牛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头嗜血的老豹子在捕猎前lù出了尖锐的牙齿,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恐怖。
“李师,照看好那iǎ子,其他人干活。”张巡很满意老万的反应,老万是个经验比他丰富得多的老斥候,同时也是个冷血的嗜血猎手,他会带他那些跟了他很久的手下为那些会闯入这处林子的家伙好好准备的。
李师用毡布卷起了苏青牛,然后把他丢进了已经支起来的牛皮帐篷,然后自己提了把手弩,拿了一张短弓钻了进去。
张巡和两名身形高大,不适合干偷袭这类勾当的斥候留在了营地,土黄è的羊皮袍子下面已经穿上了铁甲,原本生得很旺的篝火并没有被熄灭,反倒是在铁锅里放进了新鲜的狼煮了起来。
老万带着另外五名跟他比要跟着张巡久得多的斥候离开了营地,他们会准备些陷阱给那些不速之客一个意外的惊喜,同时他们也会埋伏起来,就像林子里那些潜行的野兽,随时会对自己的猎物lù出致命的獠牙。
林地以北大约十余里处,大约三十人不到的骑兵队伍在风雪里前行,为首的骑士是名深眉高目的络腮胡汉子,他不时地望着满是落雪的天空,紧皱着眉头,他的雕儿已经飞出去很久,却还没有回来,这让他有些不安。
队伍前方,几条体型矫捷的猎犬忽然兴奋地低吼了起来,让几名牵着它们的骑兵差点从马上被拽下来。
“大人,有发现。”那名薛延陀骑兵看向了自己的将军,语气有些兴奋,他们追了好几天,终于找到那条漏网之鱼了。
拔野点了点头,手下那名骑兵松开了手中绳子,几条猎犬顿时如箭般冲了出去,然后大片雪尘卷起,二十余骑追了上去,消失在了茫茫落雪中。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