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氏看着起来要弯腰的阿青,却是吓了一跳,连忙道,“这要是让哀家的宝贝曾孙子有了差池可怎么办”
听到贺氏的话,阿青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她很快就要当母亲了,只是不知道虎禅他怎么样。
和贺氏一起坐下后,阿青却是问起了郭虎禅的近况,她如今在长乐宫里,消息闭塞,全靠贺氏这位太皇太后,不过她也知道,辽东距离长安相隔万里,再加上又到了冬天,这消息一来一回,就是四五个月。
“虎禅他在边关打了个胜仗,斩首两千,可是差点把新罗人吓破胆。”贺氏口中自然是郭虎禅的第一仗,只不过那上报五百级不到的首级功到了枢密院这里,就变成了两千级,而郭虎禅的战绩也变成了以三百破三千,绝对是属于名将才能打出来的大胜仗。
贺氏历经三朝,自然也清楚这其中的猫腻,虽然程务挺明着是说要借此来提高士气,振奋军心,可其实是名正言顺地让虎禅执掌兵权,以免被人诟病。
“母后说的是,青儿你就不用担心虎禅了。”贺氏身边,是六个被她招进宫的孙女儿,夫家全是开国功臣之后,当年她们六个和六位文侯家的世子成婚,也是为了景武太子,只是谁都没想到自家大哥最后出了意外,她们六个虽然没在夫家受什么委屈,可是因为她们的关系,六人的夫家也全都受了牵连,终文皇帝一朝也是处于受打压的状态,不过六位文侯世家终究是开国时的老牌官僚家族,在文官集团里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
当初郭虎禅回到长安的时候,贺氏没有找郭虎禅这六个姐姐,也是出于安全的考虑,毕竟六文侯世家是官僚世家,和那些功臣武将的想法不一样,不过现在只要阿青生下孩子,六文侯世家肯定会倒过来,所以她才把六个孙女儿给叫进了宫里,同时阿青身边也需要信得过的人来照顾。
…
文顺侯府,长孙谵看着盘面上自己占优的白子,却是朝面前的魏伯玉笑道,“这一局你回天乏术了。”
魏伯玉看着自己已经彻底没了生路的黑棋,不由扔下了手中的黑子,摇头叹道,“没想到你今天居然能下出这般好棋来。”
见魏伯玉认输,长孙谵只是笑了笑,接着便收拾起棋盘上的棋子来,接着问道,“说吧,今天来找我是什么事,你魏大人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我家那儿媳妇这一个月里去了长乐宫五六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太皇太后究竟有什么打算?”魏伯玉看向了面前六文侯世家里最年长的长孙谵问道,如今朝堂上的局面他可是真看不明白了,皇帝在未央宫里喜怒无常,动不动就传出打死太监宫人的消息来,枢密院只管着闷头练兵,如今所有国政大事都是内阁说了算,虽说这种文官政治也是他们过去想看到的,可是却总让人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你家儿媳妇去了五六趟,我那孙媳妇还直接住进了长乐宫。”长孙谵看着魏伯玉,却是摇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看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长孙谵,魏伯玉可不吃他这一套,只是赖定坐在那里,朝长孙谵道,“薛家老儿最近不知道转了什么死性,和刑国公凑在了一起,还有太皇太后,在长乐宫里不问世事二十多年,如今却重掌长乐宫,你可别跟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长孙谵看着一副跟自己卯上了样子的魏伯玉,知道不跟这个犟货把话挑明了,他迟早给自己生出些事情来,当即压低了声音道,“我说,你听,法不传六耳。”
“我知道,你说。”魏伯玉点了点头,如今长安四王,他看着一个个都不安分得很,皇帝又是个窝囊废,他可真看不透以后的朝堂走向。
“长安四王,不管哪个找你,都别搭理,等你家儿媳妇给你带话,我能说的言尽于此,你要再问其他的,我也不会说,你就安心再等上一两个月,到时你肯定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和薛讷交情不浅的长孙谵其实在薛讷投靠郭虎禅之后,就也同样倒向了这位代表皇统正朔的殿下,在他看来就算是内阁要总掌文事,他们六文侯世家也总得占一两个入阁的相位,过去二十多年里,文皇帝像防贼一样防着他们,要是再这样下去,他们六家迟早都会泯然于众,这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结果。
不过出于谨慎的考虑,长孙谵并没有急着把郭虎禅的事情告诉其他五家,毕竟二十多年了,大家未必再像当初那样一条心,保不准会有人有其他想法,毕竟郭虎禅远在万里之外的辽东,战场上的事情谁能说得准,要是有个万一,那他们就血本无归的下场。
长孙谵是直到知道阿青怀孕的消息,而且从贺正阳那里得知当年药王孙思邈的两个当太医的学生也都确认阿青怀的是男胎,他才彻底放下心来,这样即便郭虎禅有事,他们这些集合起来的势力依然能把郭虎禅的儿子推上帝位,毕竟郭虎禅的血脉才是皇统正朔,不是其他人可比的。
但是长孙谵依然不敢提前冒险,即便是和自己一向交好的文贞侯府的家主魏伯玉,他也不敢告知实情,而是打算等阿青生产之后再说。
魏伯玉有些不甘地离开了,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就算再缠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他现在只能等长孙谵口中那一两个月过去再说了。
…
万里之外的辽东和朝鲜半岛,如今早已是冰封万里,大雪苍茫,郭虎禅此时正带着二十个精锐好手扮作了一队胡汉杂商,进入了朝鲜行省境内,而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月前赶到和他汇合的杜老大。
现在的杜老大已经升任千户一职,李业嗣手下可用之人虽然不少,但是能让他放心地派到郭虎禅身边的也就是杜老大了。
杜老大到了长安后,被李业嗣这个指挥使在密室接见之后,方才清楚郭虎禅的真正身份,却是让他暗呼天佑大汉,让他当初救下了这位殿下,不然的话如此群狼环伺的时局,摊上未央宫里的那个皇帝,还真是让人看不到什么帝国的希望。
郭虎禅对于杜老大言谈之间对自己表现出来的那种恭敬,虽然不习惯,可是也只有默默接受,他可以依然把杜老大当成以前的杜大哥,可是杜老大却绝不会再当他是兄弟,他只会把自己当成是可以效死的主君,不敢有任何逾越。
“也不知道那四个人怎么样了。”露宿的林子里,火堆旁,苏文焕却是自语道,他知道郭虎禅让那四个聚赌被赶出军营的士兵去假意投靠新罗叛军来误导他们,可他总觉得这事情不太靠谱。
“他们应该已经和那些叛军接触上了。”郭虎禅知道苏文焕心里的担心,却是在一旁道,那四个士兵是弃子,他们要做的其实只是迷惑那些新罗叛军,真正起作用的是那七个缇骑司的军中密探,只是这件事情他是不会跟苏文焕他们说的,也不会让其他人知道。
“朝鲜行省,各族杂居,我们要混进城里,不是件难事,不过得做些准备。”杜老大随行的几个人,都是缇骑司里的特殊精英,他们精通各种不同的技巧,能为郭虎禅他们提供各方面的帮助,这一路上便有一个人每天教郭虎禅他们说室韦人的语言,而现在随着靠近被新罗叛军盘踞的熊津城,郭虎禅他们必须得接受化妆来进行伪装了,说话的那个真是缇骑司里的易容高手。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