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们都是一呆,不知道这黑衣少年什么来头,竟然值得何燮这般。
“我看这什么公子,和那李白一样,都不过是无礼的游侠罢了。”众人中,看着接过马缰,翻身上马和郭虎禅李白他们同去的何燮,却是面露不忿之色,先是那李白,自来之后,对他们不理不睬,只是自顾喝酒,接着又是什么公子,下马之后却是没正眼看过一人。
白马之上,郭虎禅听到身后传来的话语声,不由看向了身旁的李白道,“青莲,你们这不是诗会吗,怎么你没作上几首?”
“满座迂人,没几个可堪入眼,又都个个酸气冲天,熏得我昏昏欲睡,便有诗,也懒得做了。”李白这时见那些什么士子,才子居然暗自讥讽郭虎禅,也不再管何燮的面子,张口就答道。
“不过见了大哥,那酸气一扫而空,神思清明,心中诗成,不妨我为大哥吟之。”李白看着那些气急败坏的士子,才子们,扬鞭策马,长声而歌。
“龙马花雪毛,金鞍五陵豪。秋霜切玉剑,落日明珠袍。”
郭虎禅大笑起来,李白这是为他张目,不过这么一来,倒是把这些什么士子,才子的都给得罪了,不过要是李白连这孤标傲世的意气都没了,还配称什么天上谪仙。
“…弓摧南山虎,手接太行猱。酒后竞风采,三杯弄宝刀。杀人如剪草,…”
马蹄声中,李白已自打马而出,追上了郭虎禅,风中唯余他的歌声回荡,身后只留一众呆若木鸡的士子,才子。
“…从军向临洮。叱咤万战场,匈奴尽奔逃。”马蹄声渐远,那风中的李白歌声也自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归来使酒气,未肯拜萧曹。…隐蓬蒿。”
这时那亭中的士子,才子中才有人清醒过来,连忙记起这尽夺其神的诗句来,只可惜后面几句却无人听得清楚,等到众人各自记下的孤句凑在一起,仍是不得全篇,不由大为懊悔,他们先前还有笑话李白的几人,此时想到诗会时,互相吹捧,自比凤凰之语,都是羞愧得无地自容。
这时众人中也有人看向那几人,眼中尽是鄙夷之色,要说凤凰,那李白才是,他们不过是几只搔首弄姿的野鸡罢了,却连累他们一起丢脸。
几个世家子弟已自取了马匹,朝远处郭虎禅他们的烟尘追去,本来李白之名,他们便觉得有些耳熟,如今听到这慷慨豪迈的诗句,却都是想起了玉门关前那首杀气凛然的胡无人,不也是个叫李白的人所作,那刚才骑马而来,连何燮都要称一声公子的黑衣少年,不是那羽林孤儿郭虎禅,还有谁来。
到得城门前时,郭虎禅三人才慢了下来,这时何燮犹自沉浸在李白所作诗句的意境中不能自拔,直到郭虎禅喊他下马,他方才回过神来。
“古人云,朝闻道,夕死可矣;又有绕梁三日,三月不知肉味之语。”下马后的何燮感叹道,看向李白的目光里充满热切,“今日能听得青莲此诗,却是叫我感同身受,如今想来,那诗会过去所评佳作,思之实在味同嚼蜡。”
郭虎禅见何燮那郁郁样子,也忍不住朝边上却是给何燮目光看得发毛的李白道,“酸气冲天,莫过于此,我在边上,也觉生厌。”
虽知郭虎禅是戏谑之语,但李白仍是大为赞同,连忙道,“确实如此,何先生此时样子,当真面目可憎。”说完,却是往郭虎禅身边靠了靠,显是怕了何燮那‘哀怨’的目光。
何燮见郭虎禅和李白都打趣自己,也不由摇头苦笑起来,口中道,“我这人就是如此,此等名篇难得一遇,便是发些怀古幽思,也是应该。”
“青莲,刚才所作,可有名称,恐怕等回了君子楼,便有人来问了。”何燮却是忽地正经朝李白道,修文治世二十年,民间虽仍尚武,但是文风也是大渐,李白才气无双,光凭刚才那首诗,就足以名动敦煌。
“我见大哥白马而来才有此作,就叫白马篇吧。”李白略一思索,便有了名字,朝何燮答道。
“白马篇,好名字。”何燮念了几遍之后,朝李白和郭虎禅笑道,“那等会就麻烦青莲为我写下这首白马篇,算是公子包下我那君子楼的酬劳好了。
郭虎禅在边上听到何燮之语,也不禁莞尔,这个何老板倒当真是个妙人,而李白则是大为头疼,可又拒绝不得,只能道,“看在大哥的面子上,不过只此一回,下不为例。”
何燮大喜,这时三人已自牵马入城,而日头近西城,离那黄昏到来,时间剩得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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