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满地破碎的木片和瓷器碎片里,躺在血泊里一抽一抽的赵义,金风馆的老鸨吓得脸色苍白,飞快地吩咐了店里的龟公去衙门首告。
看了眼溜出大门的龟公,郭虎禅没有阻止的意思,而是在凌乱的房间里拎起了两把马扎,朝那四个躲在房间角落里捧着乐器吓得发抖的清倌人道,“接着唱。”
看着面前笑得温文尔雅的黑衣少年,四个清倌人抖抖嗦嗦地起了身,捧着琵琶箫笛,颤颤巍巍地吹奏了起来,而那个唱歌的清倌人更是音不成调。
郭虎禅将两张马扎一摆,朝郭旭道,“大哥,坐。”
郭旭看着大马金刀坐下的郭虎禅,也坐了下来,他在郭虎禅身上看到了大伯那样的人身上才有的霸道狠辣,这倒让他想起了缇骑司的那位‘蝮蛇公子’,同样是谈笑间取人性命,却又一脸的云淡风轻,似乎死的只是些阿猫阿狗。
老鸨看着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的郭虎禅和郭旭,心里更加害怕,不过这回她不是怕赵义的帮派找她报复,而是面前杀赵义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的郭虎禅,这位公子绝对是了不得的贵人,不然会这样大刺刺地等着衙门的捕快来。
“快,还不去收拾。”老鸨朝身边几个伙计和龟公骂了起来,这时候她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派人首告的是她,到时候这位公子怪罪下来,她的下场好不到哪里去。
“不必收拾了,免得破坏了现场痕迹,到时候衙门不好办案。”郭虎禅看着上来想要收拾干净的几个伙计,吩咐道。
几个伙计一时僵了下来,然后看向了身后的老鸨,那老鸨这时扑着粉的脸上已经全是沁出的冷汗,油光一片,她被郭虎禅看了一眼后,吓得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这时那些个赵义带来的帮众除了几个被杜老大他们打得起不来的,剩下的全都做了鸟兽散,逃得不见踪影。
二楼厢房里那些客人们见闹出了人命官司,衙门捕快要来,除了几个胆大的留下看热闹之外,其他人全都连忙走了。
“许叔,带那老鸨过来,问问她这金风馆怎么卖?”郭虎禅看着那吓得瘫在地上,明显已经六神无主的老鸨,朝身旁的许显纯吩咐道。
许显纯看着突然开口的郭虎禅,眼神里闪过一抹惊讶,但随即就上前让两个龟公扶起了那个老鸨。
“二郎看上了这家青楼?”一旁的郭旭也有些意外地看着郭虎禅,这个比他小了一半年纪的堂弟,做起事情来比他还要老道,不过想想他是大伯的儿子,心中又释然了。
“不是这家青楼,而是这城中的全部的青楼和赌坊。”郭虎禅没有隐瞒郭旭的意思,既然郭旭认他这个堂弟,而他也需要郭旭这个堂兄,那么告诉郭旭自己的打算也是无妨。
“二郎志向不小。”郭旭面色古怪地笑了起来,这个堂弟和小时候想要当长安最大的帮派头子的大伯没什么两样。
这时那老鸨被两个龟公搀扶着带到了郭虎禅面前,“别唱了。”郭虎禅回头看着那个说是在唱曲,倒不如说是吓得抽泣的清倌人道,“还有你们三个,一起下去吧。”
“多谢公子。”如果惊弓之鸟的四个清倌人连忙千恩万谢地逃了下去,她们实在是害怕这个翻脸无情的黑衣少年。
“我有那么可怕吗?”郭虎禅自语着笑了起来,在他面前的老鸨和那两个龟公听了他的话,脸色都是一齐变了变,当郭虎禅的目光看向他们时,都是齐声道,“不可怕,不可怕。”
“这个赵义是什么人?”郭虎禅看了眼地上已经咽气的赵义,朝老鸨问道。
“公子,赵义是八义社的四当家,这富贵坊便是他们的地头。”老鸨老实地答道,玉门关内的大帮派里,八义社也算是数得上号的,整个富贵坊的青楼酒肆,赌坊店铺都受他们的盘剥。
“杜老板,赵义虽然是我杀的,但是人却是死在你的金风馆,你说八义社不敢找我报仇,他们会找谁出气?”郭虎禅笑吟吟地看着面前被金风馆的姑娘们喊做杜妈妈的老鸨问道。
杜妈妈脸色煞白,心里冰凉一片,眼前这位公子是了不得的贵人,赵义说杀就杀了,八义社是万万不敢找这位公子报仇,还不把气出在她头上,说不定哪天她就像以前那些莫名其妙地淹死在井里的几个同行一样。
“公子,您行行好,救救老婆子吧。”杜妈妈看着面前一派气度的郭虎禅,连忙跪在了地上磕起头来,现在这位公子就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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