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把这个秘密守住一辈子,但是现在看到郭虎禅一下子变得成熟起来,有了当年景武太子的几分影子,他再也无法坚持自己曾经发下的誓言。
郭虎禅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是当他亲耳听到郭泰北说出的话时,他还是呆住了,当杜老大在石国告诉他郭泰北是前任缇骑司外卫指挥使,负责保护当时领兵出征的景武太子时,他就想到了这个可能。
“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郭虎禅喉咙发涩,但最后他还是问了出来,他想知道一切。
“你父亲虽然出生后就被太宗皇帝册封为太子,但是直到他领兵出征河中前,也没有子嗣,只生下了几个女儿,这让一些人看到了机会,只恨当时我和其他人都过于自负,以为他们不过是些跳梁小丑,没有放在心上。”提及当年之事,虽然已经过去了二十三年,但郭泰北始终铭记在心,没有一刻忘怀。
“和大食人的那一仗,你父亲用兵虽险,但是我们还是赢了,只是我们没想到是,你父亲居然在战场受人暗算,被人用药箭射中了手臂,而那支箭是从你父亲背后射来的。”郭泰北的神情渐渐狰狞了起来,当年的情景仿佛历历在目。
“那药箭上抹的毒药极为阴狠,初时你父亲并未注意到,等到毒性发作时,虽然军中的医官使尽了手段,但终究还是没有能够保住你父亲中箭的那条手臂。”郭泰北咬牙切齿了起来,眼里全是自责和痛苦,“都怪我当时没有注意到你父亲的异样,才让你父亲从军中离开。”
“那天晚上,我发现你父亲不见后,便立刻追出了军营,你父亲告诉我,他如今已是一个废人,他宁愿死也不愿意这样活着回去见太宗皇帝。”说到这里,郭泰北的声音有些哽咽,“你父亲本来一心求死,虽然被我和你父亲身边的几个旧部劝住,但是却不愿回到军中,最后我和你父亲一起去了柘枝城住下,瞒过了缇骑司后来的追查。”
“当年害我父亲的人到底是谁?”郭虎禅虽然从来没有见过景武太子这个郭泰北口中的父亲,但是他身体里和这个男人血浓于水的血脉亲情,却让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了报仇的念头。
“我不知道。”郭泰北的声音低沉,当年他也曾暗中追查,可是太宗皇帝直到死前才留下让文皇帝即位的遗诏,他根本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郭虎禅一拳打在了身旁的石椅上,打破的拳头上鲜血淋漓,可他却恍然不觉,只是自语道,“我一定要还父亲一个公道。”
“虎禅,我告诉你你父亲的事情,并不是要你去报仇,即便是你父亲,他临死前对我吩咐的,也是要我把这个秘密守住一辈子,不准告诉你。”看着郭虎禅,郭泰北按住了他,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三年,那些仇人或许早就死了。
“阿爹,我母亲是谁?”郭虎禅抬起了头,血亲复仇的天性几乎让他失去冷静,现在的他没有报仇的能力。
“当年缇骑司追查无果后,朝廷称你父亲在军中得了恶疾而薨,虽然瞒过了天下人,可是没有你父亲的尸首,如何叫知道的人信服,那时朝廷上下只有你母亲始终不相信你父亲已经死了。”说到郭虎禅的母亲,郭泰北亦是有些感概,景武太子不好女色,一共只有五位妃子,但最后只有郭虎禅的母亲在文皇帝即位后离开长安,隐姓埋名来了河中寻找景武太子,也是老天怜见,让她找到景武太子,生下了郭虎禅。
“你母亲在河中找了你父亲五年,找到你父亲时,她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可是后来她怀上你时,还是不顾你父亲的反对,坚持把你生了下来,你出生后没多久,你母亲就去了。”郭泰北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郭虎禅,“你父亲在你母亲去了之后,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你四岁那年,你父亲临死前要我发誓让你当个普通人,平平安安过完这辈子。”
“我母亲叫什么,长什么模样?”郭虎禅的心中悲凉,他从小就被双亲抛弃,不曾体会过亲情,但是从郭泰北那里,他知道现在的‘他’有一个疼爱他胜过自己的母亲,可是他却再也不能见到她。
“你母亲姓裴,名字叫做照容,她生得很美…”想到那个温柔而又坚强的女人,郭泰北又想起了郭虎禅刚出生的那些日子,她总是抱着郭虎禅,唱着好听的歌儿,景武太子就站在她身边,脸上带着笑,而他和其他人就站在远处看着,希望能永远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