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罗谷里一片宁静。就在这淅淅沥沥的春雨之中,漫天的雾气笼罩着这个长安城外的幽谷,萧睿走在琼林山庄悠长的回廊中,耳边偶尔传来几声寂寥的鸟鸣。料峭的春风仍然还有几分寒意,裹夹着蒙蒙的雨丝抽打在萧睿默然的脸上。
从礼部衙门外边的广场上离开之后,再也听不见那群寒门士子的聒噪,萧睿的心里渐渐平静下来。他越来越感到不可思议:像这样的士子“串联”,必须要有人在暗中组织挑头,否则,根本就闹不出事来。看样子,似乎是张固和几个益州士子在领头,但是,他们哪里来的这般胆量?难道,张固几个真的是出于感激自己而铤而走险?
实话实说,萧睿不怎么相信。
更重要的是,张固他们“攻击”李林甫的那些“证据”从何而来?还有,对于他们的聚众闹事,何以各方衙门都保持着令人不可思议的沉默?
萧睿隐隐觉得,这事情并不简单,背后肯定有人在暗中推动。而张固几个人,不过是其操纵的木偶罢了。
这人是谁?萧睿想来想去,能够有胆量、有能量、有动机搞出这种事情来的,怕是只有一个人----他的干娘玉真殿下。所以,他就跟杜甫和郑鞅分手,带着令狐冲羽来了烟罗谷。还是按照惯例,令狐冲羽不能进入谷中,只能等候在谷外。
萧睿轻轻推开玉真的卧房,玉真正趺坐在床榻上。手里把玩着一些精美的骨牌。见萧睿进来,玉真展颜一笑。“孩子。心情好些了吗?”
“娘亲,萧睿想问问,那些寒门落榜士子聚集在礼部衙门之外……这,这是不是娘亲所为?”萧睿不想跟玉真兜***,他只想问个清楚,然后判断这事儿到底会不会牵连到自己。
“是。也不是。”玉真淡淡一笑,“来,子长你过来给娘揉揉肩膀。”
等萧睿习惯地揉捏起她的肩膀,玉真舒服地长出了一口气,“孩子,我不甘心。你明明是上了李林甫的圈套,到手的状元飞走了……哼,所以,我就找张固和那几个寒门士子谈了谈,许了他们一个平安无事加荐举地承诺。让他们挑头去礼部衙门闹上一闹……”
“娘亲。那数百寒门士子这样一闹。如果皇上发火。他们地下场----为了萧睿一人。连累这么多人。萧睿心里着实不安。”萧睿皱了皱眉。
“傻孩子。我既然敢让他们去闹。就能保得他们平安。”玉真耸了耸肩。“娘早就跟你说过了。这朝廷地事儿水深着咧。有很多事情你永远都不会看明白----你就放心吧。娘敢跟你打赌。皇上非但不会治这些寒门士子地罪。还会在不久后开一科制举。大力选拔一些寒门士子做官。到时。你仍旧可以拔个头筹。”
“皇上?”萧睿一惊。
“没有想到吧。孩子。我只是做了皇上想做而没能做地事情。所以。这会儿皇上正在宫里偷着乐呢。”玉真嘴角一晒。“在这大唐天下。再也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咱们这位皇帝陛下。就算是他那些妃子。也不行。”
“皇上……莫非皇上要借机拿李相开刀……”萧睿沉吟着问道。
“非也。人都道李林甫是一个弄臣。却不知。李林甫虽然权力**深重。但却颇有几分才干。如果大唐朝廷没有李林甫主政进来。光凭张九龄哪一些老顽固在朝中嚷嚷什么“教化”。大唐朝政早就----所以。大唐朝廷和我们地皇帝陛下需要李林甫这样一个权臣来压制那些酸腐地文臣和世家大族。如果李林甫只会逢迎。他焉能有今天地高位?孩子。记住。李林甫这个人不简单。他懂得通权达变。知道要实现自己地权力抱负要通过逢迎皇帝来完成。而不是像张九龄那种老骨头只知道进谏直言……”玉真缓缓道。“所以。皇上不但不会动李林甫。还会给予他更大地权力。道理很简单。皇上地威权需要李林甫这样一只会汪汪叫地恶狗。自打李林甫上台之后。大唐世家大族地势力日渐微弱。这足以证明。我们地皇帝陛下是多么地聪明睿智……”玉真嘴角浮起一丝嘲讽。“就算是李林甫一手遮天。他也是皇帝陛下地一只狗。他终归还是皇族中人。呵呵。”
“但皇上想必又担心以李林甫为首的大唐权贵做大,尾大不掉,将来失去控制。所以,从去年开始,我们的皇帝陛下就开始着手安插培养自己的嫡系人马,试图将来与权贵党抗衡。去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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