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安锦阳给卫双行哄孩子的语气弄得哭笑不得,他只是身体无力失了武功成了累赘,又不是连脑子胆子都变成稚童了,这点阵仗也要年岁比他小的弟弟来安抚,安锦阳不说话,只紧紧抱着卫双行,尽量不要加重这人的负担。
卫双行照着册子很顺利的入了皇陵内堂,照册子上的说法,他们入的这陵寝是整个皇陵的九洞之一,只是主陵的一部分,专门用来安葬皇帝的圣体用的,建的都是些和房屋一样体量的宫廷建筑,里面雕檐画栋暗红朱漆,黄色的琉璃瓦与朱红色的门墙交相辉映,拳头大的夜明珠逐排逐次的镶嵌在月牙形的穹顶上,照着地上象征皇权的浮雕蟠龙流云纹,再加上立于两旁的龙首龟跌石碑,看起来竟是如皇宫议政殿一般深沉肃穆,让人一见之,便能生出一种诚惶诚恐的感觉。
“杨氏果然奢华度日。”安锦阳看着殿前上承白云,下立河川的九根琉璃玉柱,心下震惊,好半响才开口道,“难怪盗宝之人宁愿冒着性命之忧,也要入得此间。”
安锦阳说的杨氏便是指前朝皇室,卫双行听得安锦阳的话,怕他陷入昏睡,成心想勾着他聊天,遂也开口道,“大哥不必介怀,从古至今的皇帝,无论贤明与否,对修建陵寝向来都舍得花钱,想来这靖国的皇陵,只会比这里奢华名贵百倍了。”
这里只不过是皇陵的第一进而已,百年前靖国便有这样一个传说:谁得了皇陵宝藏,便能一举光复前朝。可见里面藏着的宝物何止千千万。
卫双行说着话,脚下也不停,搂着安锦阳不断往深处走,他手里的册子上不但写明了万古蛇的习性癖好,还极为细致的标明了这蛇什么时间会匍匐在什么位置,因此这皇陵里虽然墓穴繁复纷杂,但照着册子上的路标走,倒也不是很费劲。
“四弟!小心!”安锦阳虽然失了武功,但清明的五感还在,见那迎面刺出的长剑剑锋凌厉,咄咄逼人,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卫双行面色微凝,魂弓魄箭收进意识里,反手抽出安锦阳的清水剑,掌间用力震飞了那一柄长剑,沉声道,“是哪位英雄,还请现身一见。”
安锦阳神色肃穆,朝卫双行低低道,“几年前我曾听江湖人说起,帝陵大多有守陵人,我原不信,没想到是真的。”
安锦阳话音未落,从前路漆黑的过道里飞出了五个白衣人,脸上皆带着漆金面具,只露出眼耳口鼻,看不出是什么人。
当前一人声音苍老沙哑,惊飞了山石上匍匐着的黑蝙蝠,盘旋在这穹顶的上空,扑棱棱怪叫着,那男子的声音像是几百年没开过口一般生涩难听,“尔等宵小,速速原路返回,否则别怪我等心狠手辣!”
卫双行今日势必要拿了解药,断没有无功而返的道理。
卫双行也不多话,剑出鞘一言不发攻了上去,那五人多半是见多了这些不见棺材不掉泪不知死活的人,当下也不客气,五人一齐攻了上来,招招下的都是狠手,卫双行因那扶灵丹平白得了二十年的功力,再加上这十几日和安锦阳频频双修,安锦阳又悉心指点他武功剑法,功力和剑法都相应提高不少,比得上这世上普通一些的一流高手,一时间这五人剑阵也拿他没奈何。
卫双行却是心下不耐,不愿跟他们缠斗,挑了个剑花提气落在洞壁旁边的石碑上,退出了包围圈,站定后自系统里抽出魂弓魄箭,满月的弓玄上搭了尖锐冰寒的一箭,朝那首身形消瘦的领人朗声斥道,“你若再执迷不悟横加阻拦,我必定要取你性命。”
首领那人虽带着面具,但不知为何,卫双行总觉得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颇为眼熟,可他来这个世界时间尚短,也不曾结交这般年长又武功高强的长辈,一时间也就想不起来这双眼睛在哪里见过。
卫双行想不出,便也丢开不管,只目光暗沉地盯着首领人,希望他知难而退。
那首领人未有动作,跟在背后的其余四人倒是被卫双行的话激得上前一步,提剑就要攻上来。
电光火石之间,卫双行魂弓上搭着的一箭眨眼间就成了五箭,卫双行也不多言,心里默念一声中,那魄箭便如有意识一般,干脆利落势如破竹地划破长空,疾速朝那五人飞去了!
那五分人连忙飞身躲闪,或是用手里的长剑应急抵挡,不过卫双行这是从灵魂里带出来的法宝,射出去便如同有意识一般,削金断铁,遇到那五人手里的长剑,两两相撞发出尖锐的撞击声,一时间银光铁屑四射,那魄箭竟是随着卫双行的意识直接击穿了长剑,直直朝那五人的心脏射去,卫双行神经随之一痛,心里战意被激得大增,浑身内息浮动,衣袍猎猎,见那魄箭已到对方面前,忍不住暴喝一声,“中!”
那首领人被手里断裂的长剑震得虎口发麻,却反映极快,脚下步伐变换,自腰间抽出一款如灵蛇般的软剑,竟是毫不避让当头迎了上来,薄削的软剑时而柔韧软如灵蛇,时而硬如长棍,和卫双行的魄箭两两相撞,竟是把尖锐刚硬的魄箭磕飞了出去,激得那软剑发出嗡嗡的剑鸣声。
那魄箭连翻攻势下来,已经脱离了卫双行的控制,被那首领人的软剑磕飞以后,黝黑的箭矢从白衣人胸前斜刺上去,‘砰’地一声猛然撞在那人的金色面具上,一时间银光乍泄,那人脸上金色的面具炸开来,魄箭直直冲上眉心,却因为连破几番,早已失了气势,只在那人的眉心留下一个浅浅的菱形伤口,便完全爆裂成碎末了。
卫双行瞧着那人精致娟秀,清粼粼淡漠似羊脂玉雕的俊秀面容,脱口道,“怎么是你?”
君西玄伸手摸了下脸,察觉到自己的面具已经碎成了两半,一言不发,只一双漆黑的眼睛里狂风肆掠,直直盯着卫双行,浑身内息鼓动,显然是动了真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