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
真相被揭开后,老太太的脸上没见丝毫的羞愧之色,反倒是身旁的媳妇很是尴尬,主动跟顾芸初姐弟俩赔不是。
“大妹子,小兄弟,实在对不住。我婆婆她不识字,也没啥文化,又是农村老太太……”
或许很正常的道歉,可听在顾芸初跟团团耳朵里,总觉得这话里话外透着几分怪异。所以不等人将话说完,便让顾芸初给打断了。
“不管识不识字,有没有文化,农村人也好城里人也罢,做人总得将道理,不是么?你们不就是瞧着我们姐弟俩年纪小,觉得我们即便遇到事儿,也会因为脸皮薄抹不开面子,就好欺负。不是么?”
这时,列车正缓慢地行驶出站台,车厢里大部分旅客也差不多都摆放好了各自的行李,坐在座位上暂且无事可做。见邻座有人起了小争执,本着八卦的心态一个个伸长的脖子,打算看戏凑热闹。
年轻媳妇也没想到顾芸初会毫不留情地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吃惊地抬头看向顾芸初。老太太也留意到四周探究的目光火辣辣地盯着自己,脸色终于变了。
“你个……”
“娘。”年轻媳妇赶忙拦住了老太太,示意自家婆婆别再闹腾了。这事本就是他们理亏,若再闹下去,只怕到最后也占不到什么大的便宜。最终老太太不甘心地将宝贝孙孙搂在怀里,站在团团对面那个座位旁。怒视着顾芸初姐弟俩。
由座位引起的小摩擦也就这么暂且不了了之地过去了。
“姐,我们吃饭吧。”团团只当没看到老太太想杀人般的目光,从背包里翻出满满一大饭盒牛肉蛋炒饭,分了一小半给顾芸初。剩下的,全被团团包圆了。
上车前因为刚考完试便急着赶火车,所以顾芸初跟团团根本就没来得及吃中餐。幸好事先便准备好了牛肉蛋炒饭,装在密封的玻璃饭盒里,就放在团团随行的背包里。现在团团的胃口很好,食量惊人。都说半大的孩子吃穷一家子,一点儿都没说错。这食量大了,这个头自然也噌噌噌地往上长,这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已经长得跟顾芸初差不多高了。
“姐。虎皮蛋糕还有布丁。”
“啊,好。”顾芸初点了点头。
知道自家小团子开始快速长个很容易饿后,顾芸初闲暇时便时常烹饪些美食装进密封的玻璃饭盒里,到时候若是饿了,直接用微波炉或者电暖锅热一下便能吃了。团团并不是很喜欢吃太甜的东西。对于自家老姐烘培的蛋糕,还是蛮给面子的。
团团那点子小心思,自然瞒不过顾芸初。对于自家小团子难得有如此小孩子气的一面,当姐姐的也不会傻傻地戳穿,更何况自己也确实不曾吃饱。于是顾芸初装作从背包里刚拿出来的样子,利索地将原本存放在福缘系统附带的小空间里的蛋糕跟布丁,偷渡了出来。一大两小三个密封玻璃饭盒。大的玻璃饭盒八开纸大小,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四块虎皮鲜奶蛋糕卷,红豆馅儿的;小的饭盒里面装的是鲜奶鸡蛋焦糖布丁,正好一人一碗。
密封饭盒才打开,一股浓郁的香甜味迎面扑鼻而来。那味道,就连大人都难以抵挡住诱惑。更何况是小孩子。站在团团对座位置旁的老太太那孙儿看得眼睛都直了,闹腾着也想要吃蛋糕。
老太太不满地瞪了顾芸初姐弟俩一眼,从随行背包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小蛋糕,放到了自家宝贝小孙孙的手里。老太太的小孙子低头看了一眼手里平日里最喜欢吃的蛋糕,又抬头看了看团团手里那块。当即做出了选择,果断将手里的蛋糕直接丢到了地上。
“我不要!”小男孩用手指了指团团,嚷道,“我要那个!”
“你个不省心的,谁告诉你可以浪费粮食的?”老太太拉过自家小孙孙,本想着作势轻轻打几下,若是面前这对姐弟俩或者旁人出言阻止,正好顺坡下驴乘机要求分两块蛋糕。乖乖,那蛋糕闻着那气味儿就知道味道不会差。老太太算盘打得精,哪曾想遇到顾芸初这对神经粗反应钝性子冷的姐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坐在顾芸初对面,瞧着跟顾芸初年岁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本想开口劝慰几句,可一抬头便发现顾芸初正笑盈盈地望着她,好似猜到她想干嘛似的。女孩抿了抿嘴,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将心比心,换做是她,也不会愿意。又不欠这对祖孙俩的,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倒贴上去?
老太太家的小孙孙见哭闹了半天也没什么效果,反而挨了自家奶奶的一顿轻揍。已经懂得察言观色的小家伙干嚎了几声后,便含着泪水,委委屈屈地开始吃起小蛋糕来。一时间车厢里又恢复了安静,直到闲来无事的团团从背包里翻出准备送给自家妹妹圆圆的掌上游戏机。
“难怪当孙子的如此霸道,上来就抢别人的东西。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顾芸初松开了对老太太的手,顺手轻轻一推,便将老太太推回到了座位上。
老太太一屁股坐回到了座位上,直接愣在了那里。回过神后整张脸犹如调色板,五颜六色地全挤在了一块。可下一秒,高八度的尖叫声顿时传遍了整节车厢里。老太太坐在座位上,拍打着自己的大腿,声嘶力竭地干嚎着:
“我,我不活了。大学生欺负我这孤老婆子……”
同车厢的旅客纷纷捂着耳朵,朝着顾芸初这边探头张望。
“怎么回事?”没一会儿功夫,老太太的尖叫声便引来了列车乘务员。
“列车员同志,你可得为我做主啊。”老太太见这事引来了乘务员,也不干嚎了,动作甚是灵敏地从座位上站起了身,随后拉着乘务员的衣袖,手指着顾芸初开始告状。
“她,就是这小丫头,刚刚故意推我老婆子。”
列车乘务员顺着老太太的手指的方向望去,当他看清顾芸初这张脸时,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像,怎么会如此相像?
列车乘务员见顾芸初身旁的男孩子不悦地瞪着他,便迅速调整了一下心绪,面无表情地询问顾芸初:“是这样么?”
“你说呢?”顾芸初反问道,“我是推了她一下,将她推回到座位上。”
“你们听听,小丫头自己都承认了。”老太太见顾芸初承认了,便一下子拉高了嗓门。
“娘。”一旁的媳妇拉了拉老太太的袖子,一脸的歉意与为难。
老太太自然记得顾芸初为何会推她,只不过被选择性地忽略了而已。现在更是死咬着顾芸初推她这一点,紧咬不放。自家儿媳的按时也被选择性的忽略掉了。
列车乘务员很快从旁人那里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听完后列车乘务员那右眼皮明显跳动了几下。
“老太太,只是个小小误会,您老就……”
“什么?!”原以为列车乘务员会帮自己做主的老太太两眼瞪得跟铜铃似的,本想再干嚎几声,却不想引来隔壁座的小伙子的怒骂:
“老虔婆,哭什么丧呢?家里头死人了?”
老太太见小伙子怒视着自己,一下子哑了火。顾芸初与团团对视了一眼,无奈了摇着头,欺软怕硬啊,有木有?
列车乘务员见没事后,便匆匆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火急火燎地掏出手机,拨通了某个手机号。没一会儿电话便接通了。
“嘿,东子,你怎么想着给我打电话?”
“刚哥,你上回不是说你老板的哥哥当年走丢了么。”
“是啊,怎么了?”
“我跟你说,我今天……”
ps:
发现了乌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