咙发紧,眼眶发涩,她揪紧了床单,说:“那么……他的尸体去哪儿了?”
他捏了捏的眉心,仿佛不愿意提起似的,孟毓只觉得呼吸不畅,喉咙发紧,手心里全是冷汗。须臾的沉默过后,他说:“在卲荀身故之前,你们不是已经分手了?既然如此,这些事都与你无关。就算是有仇,也应该由我来报。”
“你告诉我,凶手是谁?”她终究是没忍住,又掉了眼泪,真是讨厌这样无力的自己。但是,她竟然什么都做不了。那些人居然那样狠,制造那样一场爆炸案,最后,竟然连卲荀的尸首都不放过。她没有哭出声,只是沉默的掉眼泪,苏哲翊又点燃一支烟,烟雾弥漫开来,她把眼泪抹掉,整理了思绪,问他,“既然你一早就认识卲荀,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让我像个傻瓜一样,开心了这么久?”
他弹了弹烟灰,说:“我从始至终都没承认我是卲荀。你误会了,那是你的事。另外……”他突然又顿住,眯起眸子,仿佛是陷入了沉思。
烟灰堆了长长的一截,落下来,烫到了手指,他这才回过神来,把半截烟捻灭了,转头认真而严肃的觑着她,说:“更重要的是,卲荀的死必须成为一个秘密。”
“你在说什么?”孟毓听得稀里糊涂。
“我妈妈精神不太好,因为卲荀小时候被人偷偷抱走受了刺激,病好了之后,就忘记了自己还有个儿子。苏家知情的几个人全都闭紧了嘴巴,当做被偷走的卲荀根本就不存在。苏家没有人知道我在五年前找到了卲荀,更没有人知道他已经死了。既然他已经不在了,那就消失的彻底点。所以,我希望你离开,走得远远的,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
孟毓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带着无可言语的疼痛,她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是你的孪生兄弟,你却任由他尸骨无存,甚至……剥夺他认祖归宗的权利?”她的卲荀,死得那么悲惨,到最后,竟然连他的存在都不能为亲人所知。
苏哲翊已经起身,他抻了抻衣领,一只手抄在口袋里,居高临下的俯视她,冷漠地说:“如果你真的是为卲荀着想,就更应该为他的家人考虑。我妈妈不能受到任何刺激,哪怕是一丁点轻微的刺激,她的精神旧疾就可能重新发作。到那时候,没有人能保得住你。你想要钱或者是什么,开口便是了,我会尽量满足你。”
“钱?”她讥诮的笑了一下,“你能给我多少钱?一百万?还是一千万?一千万能买回卲荀的命么?一千万能让他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么?”
眼泪滑入口中,苦涩至极。
他皱了皱眉头,终于抬步出门。
*
晚上的时候,杜恒来看她,他永远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仿佛天塌下来都能泰然当做棉被盖。杜恒慢悠悠的剥了个橘子,递给她一半,她摇了摇头,“谢谢,我没胃口。”
杜恒撇了撇嘴角,把橘子扔进口中,一只橘子吃完,才一边擦拭着手指一边说话,“我知道对你来说,这么大的信息量一时之间很难接受。但是,你说你痛苦,还有人比你更痛苦。阿翊他……比你想象中更为难……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怪他。”
孟毓将额头抵在膝盖上,双目飘忽,也不知在看什么,她说:“我没有怪他,如果要怪,倒不如怪我自己,把卲荀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另一个世界。”
杜恒天生一副好口才,但并不是很好的说客,因为孟毓一丁半点没听进去他的话。她情绪低落,在房间里睡了个昏天暗地,两天两夜连口粥都没喝过。方静也劝不住她,第三天早上她突然从床上爬起来,洗过澡后换上方静准备好的干净衣物就要出门。
苏哲翊与杜恒去建筑工地视察,临走前杜恒特意交代过,孟毓情绪不大对,不能让她单独出门,一有什么异常要立刻报告。杜恒素来细心,却又不是事妈的性格,方静兀自猜测,孟毓大约还是挺受小老板待见的。如此,方静更不敢懈怠了。
到了时代广场,方静又打了个电话向杜恒报告具体位置。
孟毓买了两只甜筒,递给方静一只,自己边咬着甜筒,边说道:“其实你不用这么担心我,我没事,不会想不开的。”
方静顿觉窘迫,抓了抓头发,说道:“那个吧……其实我来南京一个礼拜了,正好想逛逛街呢!”
这么瞎的理由……方静咬了咬舌尖。
孟毓竟然笑了笑,“谢谢你,你很善良。”
方静眨巴眨巴眼睛,也笑了笑。
*
杜恒驾车来时,方静恰巧在接电话,冷不丁被杜恒拍了下肩头,方静吓了一跳,捂着听筒低声抱怨道:“你能不能别总吓我呢?”
杜恒难得没同她抬杠,问她:“孟毓人呢?”
“不就在我旁边?”一转身,哪还有孟毓的影子?
苏哲翊从后座下来,一张脸英俊到耀眼,但面色沉然的样子看在方静的眼里,她没忍住打了个冷颤,“总、总经理……孟小姐她……刚才还在呢……”
杜恒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我说你是猪脑子么?”
方静自知理亏,又道歉。
苏哲翊并没有责怪她,只是扯松了领带,一边说道:“分头去找,找到了立刻带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