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书和润儿也摇摇头,也都还没太适应家中养着一匹贵马的事实。打开门后,三人回到各自房里。走了这么久的山路,严匀匀早已感觉累脚,进屋后就自便的坐在了床畔。
而傅织书却不像以往那般忙前忙后,也不问她是否要衣要水,而是提了个凳子在她面前坐下,神情竟是从未见过的严肃。
严匀匀终于确定她有心事,顿时同正了脸色,直直望着她道:“织书,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是。”傅织书抿唇紧紧瞧着她,胸口几次起伏,才为难的开口:“匀匀,我本想晚上再问你,可是之前发生的事……你应该已然了解到润儿是个好孩子了,你可愿意与他……早日成亲?”
什么?!
事出突然,严匀匀猛地瞪大了眼。她虽然知道这一天会到来,可没想到会来得这样快。
“这这——太突然了!”
匀匀的态度,与预想中并无多少差异。傅织书张了张口,眼中流露出一种不知是放松还是焦急的神色,她逐渐定了声:“我知道很突然,所以请匀匀你,费神思量一下。润儿对你,是十分用心的。”
就因为她也知道,所以她心口混乱,不知该怎样接话。
傅织书垂下眼睛,轻叹道:“你早上看见的那棵树苗,是润儿从佛寺中求来的。据说养得好,就可心想事成,养不活,却会发生灾厄。你能想象你被冤情缠身时,他独自一人无从求助,是如何小心谨慎的呵护那棵树苗么?只因它承载着你的安危,他向天起过誓,只要你能平安无恙,他什么都愿意做。”
而这样好的弟弟,她怎能忍心他的情意得不到回应?做为姐姐,即使再为难,她也会竭力替他争取。
即使,在不自知的情况下,润儿为她想的,她也为她着想,甚至不顾自身安危的做了出来。
严匀匀一向知道润儿是个好少年,她也很喜欢他。可是这种喜欢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哪!她已经是个不成熟不稳重的女人了,再和一个比她年纪小,比她更需要帮助与扶持的少年在一起,这日子怎么过呀?
先不提有没有爱情,说到底,女人选择对象时多是寻求安稳与依靠,而不是当个事事都能顶起一片天的大姐姐。
所以,在这个时代,她要怎么表达她的“小男儿想法”?
严匀匀心中百转千回,理智与情意相互蹉磨,最终只能苦笑着化为一句:“织书,我也知道润儿弟弟的好。”
傅见她神情为难,似有许多无奈却不知怎生言说,她又怎能更加为难她呢?不及思索的将双手覆在了她手上,轻轻拍抚:“你放心,如果你与润儿成亲了,一切仍旧不变,一切始终……有我。”
“谢谢你,织书,我明白。”
因为下午要去邻镇牛角镇看冬戏,润儿心情格外高涨,放下了篮子,兴冲冲跑出来,却发现姐姐的房门紧闭着。
本来说好添了衣服去饭馆里吃午饭,再启程去看戏。迟迟不见门开,润儿干脆走进厨房,动作灵巧如飞,快速的下了三碗面条,因为是个节日,还特意卧了三个油香四溢的鸡蛋。呵呵,能省下一笔饭钱呢!
“润儿,说好去饭馆了,怎地又不肯歇歇气。”
他洒着葱花,傅织书忽然出现,先一步代他端了两碗出去。润儿笑着将剩下那个小碗端在手上,一边快乐地道:“姐姐,这又累不着人的。”
严匀匀什么劳力也未曾贡献,吃着素淡却滋味鲜香的鸡蛋面,心中可谓是愧疚与感动并存哪。
织书和润儿都是大大的好人,在这个时代自己要生存下去,还想与他们姐弟俩共同生活的话,与润儿成亲,诚然是无可挑剔的完美之法了……
出门时小棕马又闹了一回,奈何三人一马着实不好分配,最终只得让它继续留守家门。纵使它多么气愤,三人还是兴致勃勃的花钱雇了马车赶到邻镇,买上两包瓜子花生糖糕蜜枣,坐在人堆里,聚精会神,看了一下午“神武女皇化羽赐女”的大戏。
严匀匀总结:如果本国的节日内容都是这般丰富的话,生活于此,也挺有盼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