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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突然被男人握住,虽然是表示亲近的意思,周惠依然很不习惯。他有些狼狈的收回的右手,拒绝的话自然再也说不下去元兄请说。”
元三郎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去年正是戊申年,三月的时候,尔朱荣入洛,于河阴诱杀朝臣两千多人,我元氏皇宗大多罹难于斯,其中就有时任司州牧、司空公的钜平县公元钦元思若。我在悲愤之余,听到这名字与犬子同名,又是忍不住心惊胆颤,连忙去平等寺找住持大师相询。住持大师却说,既然有同名之人应了这一杀劫,那么我儿自然无事,只需过了这一凶年,再将记名金锁赠予有缘之人,事情便可以彻底了结……”
“还有这种事情?”周惠诧异的望向名叫元钦的小孩,又望了望一脸无辜的七七,“可是,为要赠予在下侄女呢?她和令郎,只不过是第一次见面而已。”
“虽然是初见,却自有其中的缘法啊”元三郎认真的解释道,“令侄女诵文,我儿得赐,所谓一饮一啄,自当礼尚往来,以的私物相赠……因此请周兄勿要推辞,也顺便助我儿彻底脱劫。”
“原来如此。”周惠明白了,面前这元三郎,显然是一个笃信佛教之人。虽然周惠不信这一套,但既然对方如此郑重,他也乐得成全,反正不拿白不拿嘛
“那么在下就代侄女愧受了。”他躬身一揖,然后把金锁给七七戴上。
“缘法难得,周兄自然不必客气,”元三郎笑着拱了拱手,“我夫妇还要去平等寺上香,今日就此别过。”
“再会。”周惠也拱手作别道。
等到元三郎夫妇的马车离开,周惠也准备了。离开之前,想起七七之前的要求,他还是先去了那家面具店,给七七买了一个龙女面具,并且为了公平,替周念和周文也分别买了一个。周念的那个是吉祥天女,周文的那个则是善财,正好和七七的是一对。不过,七七似乎对才到手的金锁更感兴趣,她把龙女面具往周惠怀里一丢,就笑呵呵的摘下金锁,翻来覆去的摆弄着,直到上了牛车也不消停,让一旁的周文看得满脸都是欣羡。
“要不是阿叔让我送糕点,金锁还不一定是谁得去呢”他酸溜溜的说。
“哼你会背全篇《三字经》嘛?会背嘛”七七嗤笑道。
周文哑口无言了。论背书,他的确没有熟悉,所以之前向阿翁提要求,负责撒娇的。
“好了,好了,”周惠笑着止住了侄儿侄女的争论,同时看了沉默的一眼。他,周念也能够背全《三字经》阿文也不用羡慕,让阿翁帮你原样打制一个就是了……对了阿忠,那个平等寺,我记得就在这城东吧?无不少字咱们去看看如何?”
“回二郎君,是在这城东不,”周忠低头回答,“可是,这座寺庙,据说是一位王爷舍宅立下的,只接待皇室宗亲,咱们应该是进不去哩。”
“还有这规矩?”周惠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佛说‘众生平等’,此寺既以平等为名,却还限制普通人进入,恐怕也是光有个虚名罢了。”
“二郎君可别这么说,那座寺庙确实很有些灵验。”周忠难得的反驳道。
“真的吗不跳字。周惠来了一点兴致,“有何灵验,你倒是说说看?”
“是,”周忠点了点头,“小人曾听到一个传言,说平等寺门外有座金像,跟咱大魏的国运极有关联。前年腊月的时候,金像忽然面露悲伤,眼睛里滴出泪来,身上也全部湿透。当时人们就说,京里恐怕会发生祸事,结果过了两个多月,先皇就突然驾崩了,然后尔朱柱国带兵进京,杀了许多的贵人和大官,还把刚立的小皇帝和先太后沉进了黄河……”
两骑忽然从旁边呼啸而过,差点撞着了他们的牛车。周惠眼明手快,一把将和侄儿侄女抱在怀中,周忠则慌忙跳下去,尽力安抚住受惊的老牛,口中也爆出了一连串骂声。不过,当看见远去的两骑乃是羽林军打扮,他连忙住了口,有些无奈的缩了缩两肩。
“京里的军队,平时都是这么横冲直撞吗不跳字。周惠叹道。
“还好,一般不会这样,不然他们自个也有危险。前些年大郎君出戍河南府,小人也曾经跟着担任过更卒,一点轻重,”周忠重新跳上了驾位,“小人觉得,他们应该是遇到了紧要事情……”
周忠的话还没说完,道路的尽头忽然起了一阵骚动,某个带着颤音的大嗓门高声叫道祸事了大家快去看啊平等寺门外的佛像,今天又忽然流泪了”
刹那之间,周惠和周忠面面相觑。
……,……
回希玄寺的路上,周惠和周忠都十分沉默,而七七阿叔的神情不对,也乖乖的收起那支刻有“寄以永年”的金锁,不时偷偷的瞧一瞧周惠的脸色。
她自然不,周惠的心里正骇异着。那座佛像,莫非还真有灵异不成?
作为历史考古系的学生,他可是清楚的,下个月洛阳便会落入北海王元颢和陈庆之的手中,然后就是持续两个月的战事,整个洛阳的适龄民众,都被元颢组织起来,同河北尔朱荣召集的五六十万大军相争,直到被对方偷渡黄河赶出洛阳。
对于洛阳民众而言,这无疑是一场不折不扣的灾难,甚至还不乏同室操戈、相残的惨剧,因为在尔朱荣的大军中,有相当部分都是跟随元天穆东征的洛阳六坊子弟。
周惠回过头,把目光投向了西边洛阳宫城的方向。北魏朝既然禁断天文,专务崇佛,这佛像流泪流汗的异象,肯定会被当成神佛的警示,这一点,从飞骑奔往内城的那两名御林军军官就能看出。那么,宫中的元子攸会如何对应呢,是否能避免洛阳沦陷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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