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战场上经常无法给弟兄们收拾残骸就被迫转移或者撤退,很多最英勇的粉身碎骨的弟兄就那样被弃尸荒野;后来只要是打过几年仗的老兵,不论经过任何地方见到那些被野狗啃剩的杂碎白骨都会把它们葬了……摘自《我的抗战回忆——曹小民》)
“如果我们不死,身后的老百姓就没法活弟兄们,上……”扬州城内,半个城已经在硝烟的笼罩中抽泣,抽泣着的军人在长官的一声令下扑了上去,压到了废墟上刨出了同袍那杆被埋了一半的步枪,做了一个退弹装弹的动作……
“长官,这枪废了,卡住了……”士兵带着哭腔无助地向后边还没被轰塌的建筑喊着,他不想死,很想回去,哪怕不能撤退只要回到弟兄们身边也好些;但是他看到的是刚才还在称兄道弟的弟兄们黑洞洞的枪口。
这是一处被炸掉的房子的正面房墩,地方非常狭小但却可以刚好从侧面打到对面街道上转弯过来的鬼子,所以一直都有人顶在这。顶上去的人通常都能够一枪干掉刚转过来的鬼子,然后被后边的鬼子发现报告回去隔着两处院落用掷弹筒炸死,前边已经有五个弟兄这样殉国了。但是五个弟兄在这里顶着足足让被气疯的鬼子半小时没能前进一步鬼子如果一个个人上来对射都会死在占据着非常好的位置的国军手中,如果人多上来的话防守位置上的人就会大喊,后边的弟兄们就会一起扔手榴弹,几枚手榴弹在不算宽的街道上一起爆炸足以让整条街道上的鬼子全部被炸死,至少也能炸晕炸聋。
但是现在,这个防守位置上是一个前一天还在五十七军军部当文书的士兵,他手里是一支不能打的步枪如果鬼子又一次冲上来,他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但是鬼子没上来……
经过几次炮击,鬼子已经很清楚要炸哪个位置了,他们只要在拐弯处观察一下那个防守位置上有没有国军就行了。
“咻……”一枚掷弹筒从国军官兵们无法攻击到的几个院子后飞了过来,破空的声音让那个刚刚压上去的小文书浑身颤抖,他真的不想死……“轰”一声巨响,狭窄的区域内一枚掷弹筒榴弹爆炸的冲击波足以让后边的弟兄们感到面部发麻耳鸣失聪。硝烟还没散去,随着一声“上”又一个含着泪的士兵低着头冲了上去,他手里有一支步枪,是这一群守军剩下的三支步枪中的一支……
还要坚守至少半个小时吧?只要撤军命令没下来就得一个个人往上填五十七军在扬州城内作战的部队大部份已经殉国了,剩下来的有一半人是原来的文书和勤杂人员,他们有的人连枪都打不好。但是只要他们还在防守位置上出现,就不会有鬼子敢贸然上前,因为他们身上的一身军服和前边那些顽强到几点、枪法不比鬼子差而且随时会拉响身上手榴弹的官兵是一样的,他们都是中国军人
“都安排好了吗不跳字。霍守义吊着一条受伤的胳膊,看见了在后边跑上来的警卫连一个班的士兵回来了。
“报告长官,伤员全部安排好了……”士兵一边报告一边忍不住哽咽起来:安排伤员并不是把他们送走,那些肢体受伤无法行动的和那些眼睛受伤看不到路的伤员都只有一种安排方法,就是把他们分散送到那些随时准备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扬州留下的老百姓家中,他们还能教老百姓用炸弹,他们每个人也还会配上一个手榴弹……
安排他们,就是把他们当作最后的活地雷,就是生生地告诉他们他们无法离开,他们必须战死……当那些瞎了眼的伤员脸上的血水被眼泪冲淡的时候,这些执行“安排”伤员的警卫部队没有一个人能忍住,一个个泪如雨下。
“这是百姓给的……”警卫员们递上大包小包的纸包,都是一些食物,那是留守的百姓平时藏起来在粮荒里都没舍得动的粮食。现在他们把这些原来准备好至少要在黄泉路上做个“饱死鬼”的口粮也交给了警卫员们带了回来。
“他们说,他们已经吃饱了,用不上了……”警卫员们已经泣不成声了。
“报告钧座已经顺利撤出扬州城了……”撤离前最后一个任务完成了,霍守义终于向身边的传令兵们作出了撤离的手势。因为吹号或者讯号弹同样会让鬼子警觉,他们只能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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