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吃了很久,也不知道是因为菜多酒多的原因,还是战士希望这餐饭不要结束,过了一个多小时战士们还在吆喝着大碗碰酒。酒令声、吆喝声、碰杯声充斥着食堂的每一个角落。就连平时一向不擅长和别人交往的李水波,也举着酒频频向战士们敬酒。不过他显然不胜酒力,不一会儿就满脸通红,走路都不稳当了。
我们连队就只有我、家乡人和杨松坚三人很少动酒,因为我们知道,战士们可以在这时候“放肆”一回,但身为排长的我们却不行。我们必须时刻保持着清醒执行接下来的任务,否则,要是上战场都要被人抬着去,那这脸可就丢大了。
“吱……”一声汽车的刹车声让食堂里的战士们安静了下来,纷纷把目光投向窗外的〖广〗场。只见一辆又一辆披着伪装的解放牌军车整齐的停在〖广〗场上,似乎是在等待着战士们的检阅。
但战士们都知道,这不是在等待他们的检阅,而是来接他们的。
“集合!”一声令下,战士们纷纷丢下手中的碗筷朝宿舍跑去。接着用最快的速度背上了早已准备好的装备集中在〖广〗场上。
“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报数……”家乡人站在队伍前,像往常一样报出了一声声口令。只不过这一回,那喊出的声音似乎有些不一样子,而且眼神还不断的瞄向周围所有的一切,似乎充满了留恋与不舍。后来我才知道,他在这里整整呆了五年!
“上车!”随着一声令下,战士们就以排为单位列着整齐的队形依次上车。战士们静静的上车,没有人说一句话。
随着一声轰鸣,汽车就扬起了一片烟尘在朝阳的光辉下”一辆接着一辆的朝兵营处开去。当汽车开出兵营时,在门口站岗的战士朝我们挺身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战士们也不约而同的举起了手,无一例外都把目光投往了车厢后渐渐远去的兵营,眼神里充满了不舍。
虽说战士们在这只呆了两个月,但要离开这里走上生死未卜的战场,那感觉却像是生离死别一样,自是别有一番伤感。
战士们还是像往常一样每个排坐一辆车,分为四列,两列背靠车厢,两列背靠背的坐中间。车箱下面放背包,战士们就抱着武器坐在背包上。我就坐在中间一排,因为没有可以支撑的地方,所以全身都不由自主的随着汽车的波动着左右摇晃。
但我却不在乎这些,虽说我在朝鲜战场上很少坐汽车”但经过几年战场磨练的我,还不至于会连这点苦都受不了。
汽车一路摇摇晃晃的来到了火车站,汽车一停下来战士们就像上了战场一样一个接着一个的往车下跳。
我跳下汽车往周围一看,不由愣了下。火车站到处都是身穿军装的兵,人山人海的一眼望不到头。有的在排队”有的在往列车上搬运装备和弹药,还有的正一排排的往车厢里钻。到处都是哨声和口令声,甚至还有几支部队正大声豪壮的唱着军歌。隔着两列火车后还有一辆货车,上面正搭载着一辆辆坦克、大炮、汽车……
看到这场面战士们全都呆住了,从当兵到现在他们只在新兵营里呆过,见过的兵最多不过上千,看到的装备顶多也就是手里的步枪、冲锋枪和机枪,哪有看到过这么多的兵,这么“厉害”重型武器。
也许是从这些坦克、大炮和火车站这么多的军人身上感觉到了部队的强大”于是战士们的气氛很快就变得活跃起来。
“嘿,你们瞧!咱们有那么多大炮和坦克!”最先开腔的是藏不住话的顺子:“你看那炮管”一个个比腿还粗。还有那些坦克!有了这些玩意咱们就用不着怕越卉鬼子啦!”
“我瞧着也是!”旁边的吴海国接嘴道:“越南鬼子能有啥本事啊!咱们有这么多的部队,这么多的武器,还怕他们干啥?”
“对啊!让我们教训教训那些越鬼子去!”
战士们左一声右一声的讨论着,语气里多多少少都充满了一点乐观。
闻言我不由与家乡人对望了一眼,各自都暗暗摇了摇头。战士们会有这种想法不过是因为他们没见过世面罢了。我和家乡人心里都很清楚,越军无论是在武器装备上还是人员素质上,都比我们高得多。如果只是眼前的这点人和这点装备,那这场仗就根本用不着打了。
不过我和家乡人都很有默契的不点破。先给战士们一点勇气也好,至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他们心中的恐惧,建立起他们的对敌的信心。真要点破,也等到了边境再说吧!
“集合!”
命令很快就下来了,我们在月台的警戒线外以连为单位,分两列排成一字形静静地等着。大慨过了十几分钟后,就有一列老式火车像老牛一样“,扑哧扑哧”地喘着粗气停在我们面前。那喷出的蒸汽足以与美军的烟雾弹媲美,将我们所有人都包裹得严严实实。
“上车!”
随着一声令下,战士们就拉开队伍往火车上走。一登上火车就闻到一股浓烈的消毒药水味,显然是刚刚才消毒过。再宝睛一看一一一一天哪!这也叫火车,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就两边平平整整的铺着几十张草席,能看得见的东西就是中间吊着的一个马灯和车厢底端的一个木桶。开始我还不知道那木桶是用来做什么的,但很快就知道它的用途~那就是侧所!
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火车就缓缓的开动了起来。战士们也一个个找到合适的位置,放下了背包和步枪。虽说车厢要比汽车密闭得多,但战士们的心情反而会比坐汽车时好上了许多。
有不少人还汇聚在不多的几个车窗上看着窗外”时不时的还会发出几声惊叹:“瞧”又是一列!这车全是大炮!”
“坦克也不少了吧!我看还是坦克多更好!咱们就算不能开坦克,也可以躲在坦克后头跟着打啊!”
也许战士们也不是不知道越军的情况吧,这几十年来”咱们〖中〗国就没少过援越抗法、援越抗美,所以许多人都知道越军是打过〖日〗本人、打过法国人、打过美国人的。他们是打了几十年的仗的百战精兵,而我们呢?不过是才训练了两个多月的新兵……从这一点来说,我还真的不是很有信心了!以前我在教科书还有纪录片上看过的对越自卫反击战,似乎是我军摧枯拉朽般的就攻下了越军重地谅山,但现在自己真正站到这个位置上的时候,才发现也许事实并不是这么简单。
“教员!”顺子抱着枪靠到了我的身旁。
“还叫教员?叫排长了!”另一名战士插嘴道。
“是”是…………排长!这下没改过口来…………”顺子笑道:“排长,说起来……咱们还得感谢你下!”
“谢我什么?”我被顺子这话搞得有点莫明其妙的。
“谢你这段时间训练咱们啊!”顺子回答道:,“这要是让家乡人那么……”
说到这里顺子不禁停了下来,偷偷的瞄了瞄四周,确定家乡人不在附近后才接着说道:“这要是让家乡人那么训下去,咱们到上战场的时候还是只会走正步、叠被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顺子说得没错!”阿尔子日插嘴道:“昨晚我跟一连的老乡谈了好长时间,说起我们这段时间的训练”他们可羡慕我们了。咱们还有些底气,他们就啥都没有了,活命的机会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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