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走出了坑道,我拔腿就往山上爬去,所谓站得高才看得远嘛!但还没走几步就发觉有些不对劲了,金钟松似乎没有跟上来!
回过头疑惑地朝金钟松望去,却见金钟松为难地说道:“崔团长!咱们是要到山顶上去看情况啊?”
操!闻言我心里不由暗骂了一声,我还说这个家伙的胆子怎么突然就变大了呢!原来他还是以为就在门口附近看情况,等敌人飞机来的时候屁股一转就可以回到坑道里去。
“金少将!看情况的事就让我来吧!”我有些无奈地说道:“团部里说不定还有些事要你来指挥呢!你放心,有什么情况我会急时派人来通知你的!”
“嗯!崔团长说的对!”我的话正中金钟松下怀,当即点了点头煞有介事的说道:“还是要留下一个人在团部指挥,崔团长你小心了!”
看着金钟松再次转回到坑道里,我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所谓江山易改秉性难移说的就是金钟松这样吧!在其它方面金钟松也许可以说是一个合格的将领,但在这胆量上,却实在不敢恭维。
脚下的这个高地不怎么高,十几分钟后我就带着徐永维和张明学两人爬上了山顶。举起望远镜一看,到处都是忙碌着的人民军战士。
近的就不用说了,一个个全身披满了伪装的炮兵正来来回回地搬运着炮弹,一门门高射炮炮口高指着蓝天,并迅速地改变着角度,准备好迎接即将到来的美军飞机。
远的,就是一队队忙着为车皮披上伪装的战士,就像我下的命令一样他们有的为车皮盖上树枝,有的为他们披上白布,更多的则是在忙着往车厢顶上堆地一铲一铲的积雪。因为车皮是停在沟岔里的,所以要做到这些似乎并不困难。人民军战士们只要站在车皮两旁的高处,居高临下的铲雪就可以了。
人民军战士也不愧是打游击出身的,他们在伪装上也很有一套,这不?不过一会儿在我视线里的那十几节车皮就被伪装得与两旁高地浑然天成。火车本来就是在山岔里没有任何突起,这会儿又被人民军这么一折腾,我相信这要是从天上看下来,那就是雪白的一个山谷,看不出任何异样。
“飞机……”我正在望远镜里观察着战士们的准备时,只听身旁的张明学大喊一声,指着西边的天空叫道:“是敌人的飞机,飞机来了!”
我把视线往天空中一转,立时黑压压的一片飞机就出现在望远镜的光圈里。我稍微分辩了下,大多数是美军号称“空中保垒”的b-29轰炸机,只有少量的战斗机护航。
美军这次的目标很明显,就是奔着滞留在三登的这些物质来的。
“呜哇哇……”人民军显然也发现了敌情,防空警报刺耳的惊叫声很快就响彻云霄。
说来也好笑,在朝鲜打仗打了这么久,这还是我头一回听到防空警报了。主要的原因,是这时候在咱们志愿军的队伍里还不流行这玩意。咱们志愿军的防空警报,那就是打防空枪……
再看看地面上,为车皮伪装的战士及时撤出,几列客车沿着铁轨分成两个方向急驰,那火车头上冒出的白烟在几里外都看可以清清楚楚地分辩出它们的位置。而负责卸货的战士,这时就正是他们演戏的时候,于是个个都抓紧时间忙活起来。大米一袋袋的往下搬,油桶一个个地往下滚……
当然,这些任务中最危险的,就是要属这些负责卸货的战士了,他们不但要面对敌人的直接轰炸,还受命在敌人轰炸时拼死抢救物质。在这种情况下,死伤当然是很难避免的。所以有时我就在想,这不就是在用人命去换物质吗?
不过这些似乎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如果以我们和平时代的观点,人命才是最珍贵的,任何物质都无法与人命交换。但在这战场时期却并非如此,因为这些物质里本身就凝聚着后勤工作人员的生命和鲜血。再说了,如果这批物质被炸,同样也就意味着在一线战场上会有许许多多的战士因为得不到这批补给而牺牲。所以这不能简单的看作是以人命去换物质,而是在以少数人的性命去换多数人的生存。
这么想着,我心里就舒服了些。同时心中对那些人民军战士的愧疚也少了些,毕竟他们就要因为我的命令而付出牺牲。
但更让我忐忑不安的是,我这样做,能瞒得过美军的飞行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