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这才几天不见。变化可大了,都是苏式装备了啊!”
跟着部队行军的时候,我粗略打量了下战士们的装备,发现战士们手里的步枪都是苏制的莫辛纳甘,冲锋枪换成了清一色的波*莎,机枪除了少量捷克式外,基本上都换成了转盘式轻机枪和郭留诺夫重机枪。
虽说心里早有准备,但一下子看到战士们手里的武器全都变了样子,还是觉得有些意外,这也使得我和陈良他们手中的美式装备有些突兀了。
“都是些旧枪哩!”虎子有些不满地说道:“开始俺还抢了把冲锋枪,但一试那玩意打不远,也不称手,又换了把步枪用上了,打了几下比三八大盖强不了多少!”
“唔!”闻言我不由愣了下,苏联卖给我们的步枪的确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时的苏军也要换装了,他们要逐步把制式武器换成ak-47,于是就把在二战中使用过的,本来都要丢到溶炉里当废铁熔掉的破枪全都卖给了我们,这莫辛纳甘同样也是拉栓式单发步枪,还真是比三八大盖强不了多少。
不过这似乎也怪不了苏联老大哥。志愿军可是一支百万大军啊!这一下子要统一口径,让苏联哪生产那么多新的武器来装备。
换装后最大的好处就是武器口径一致了,这些苏式步枪、机枪、重机枪子弹都是通用的,波*莎冲锋枪则跟手枪的子弹通用。相对于以前志愿军所用的万国造武器来说,子弹统一了,就可以大幅度减轻后勤补给的压力,而且也大大降低了制弹、供弹系统的复杂性。
也就是说,这往后国内的兵工厂只要生产两种子弹就可以了,一种是步枪弹,另一种是手枪弹。往前线送弹药也用不着区分什么部队什么口径的,就把这两种子弹往上扛就准没错。
“咱们虎子连长啊!”这时赵永新在旁接嘴着:“他那是体恤部下,把好枪都留给部下使了……”
“不懒啊虎子!”闻言我不禁有些意外地对虎子说道:“啥时候当上连长了!”
“嗨!那还不是跟着你小子打鬼子立下的功劳吗?”虎子嘿嘿一笑道:“照俺说啊,这当连长还是当排长都不打紧,只要是跟着咱崔副营长打仗,那做个小兵都成。不图别的,就图那打鬼子痛快!”
“嘿!我说你虎子啥时也会动起歪脑筋来了?”赵永新在一旁打趣道:“俺瞧着他啊,嘴上虽是这么说,心里准想着跟崔副营长多立功,好升得更快些!”
“说啥呢你?再说俺可就要翻脸喽!”虎子听了这话可不乐意了,一双老虎眼一瞪,不服气地说道:“你还好意思说,当初你负伤的时候褚团长就要调你到别的营当连长,是谁愣是不肯来着?你,你还以为俺不知道啊?”
“那俺还不是舍不得虎子你吗?”赵永新装出了一副怪腔怪调,只逗得战士们哈哈大笑,就连陈良、任凤有等新加入的战士也都忍俊不住。
陈良、任凤有这些新加入的战士本来还有点拘束,但所谓有笑声就少了陌生。咱们营有这几个活宝打趣着,一来二去的,让他们很快就适应了我们的部队,甚至还有人主动加入到开玩笑的行列中去。
“对了,赵连长!”随后我就疑惑地问赵永新道:“咱们这是上哪呢?这次是啥任务啊?”
“俺也不清楚!”赵永新回答道:“本来咱们营的任务是穿插到道峰山并在那守着的,后来听说友军部队在临津江那被敌人顶得厉害过不来,这不?就让咱们团绕到敌人后面去捅上一刀。”
“唔?褚团长他们也在吗?”
“嗯!”赵永新点了点头:“他们是走另一条道的,应该已经到了吧!据说目的地叫什么城堡山,营长该更清楚些,要不你去问问他?”
“城堡山?”闻言我不由一惊,他**的这下要碰到老对手了。
一听到城堡山这地名,再想想咱们现在正是在议政府附近,我就明白了这回要去对付的是英军二十九旅的部队。
在临津江岸被顶住的应该是志愿军63军,按原计划他们本来是要在36小时内抵达汉城的,但是没想到江对岸的英军29旅的战斗力很强,志愿军在这里足足被顶住了三天三夜,最后虽然全歼了其中的格罗斯特营,但是却让联合国军争取到时间重新部署了一道防线。
战后军事家分析,如果不是格罗斯营在这里顽强抵抗了三天,第五次战役很有可能再次打联合国军一个措手不及,并攻下汉城取得更大的战果。毕竟李奇微和范弗里特怎么也会想不到这回一上来就是几十万的志愿军。而且还全部装备了苏式武器。
城堡山并不远,战士们在密集的枪炮声下,急行军两个多小时后就到达了目的地。夜色之中,朝那耸立在面前的一座座高地望去,很容易就能猜得出哪个是城堡山,因为它很特别,虽说不高但是却很陡峭,就像西欧电影里人工建起的一座城堡,一看就知道是个易守难攻的高地,可惜的是这座高地现在却在敌人手上。
对过口令后,我们就排着队走进了营地,没有战壕也没有沙袋,战士们似乎也是刚到不久,但是让我有些意外的却是有不少伤兵和尸体,营地里到处都是鲜血和尸体,看起来是刚经过一场恶战的样子。
不久我就看到了褚团长那熟悉的身影,他正站在一个防空洞口叉着手训斥着什么人。
许锋对我招了招手,就带着我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上去,两人一同在褚团长面前喊了一声报告,褚团长只是随意点了下头,还是怒气未消地朝那名搭啦着脑袋的志愿军战士指指点点地训着:“你的错误直接导致了一百多人的伤亡,这种不负责任的态度造成了非常严重的后果,也给咱们部队带了十分恶劣的影响,你该好好反省反省自己错误……”
“唔?”这时刚从防空洞里走出来陈耶看见了我,不由有些意外的说道:“是崔副营长,你还活着?什么时候回来的?”
“报告政委,刚来!”我一个挺身回答道。
“崔副营长?”这时褚团长才发现了站在一旁的我,瞪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骂道:“球。你咋不早点来啊?咱们都损失了一百来号人了你知道不?”
“啊?”闻言我不由一愣,这下被骂得有些莫名其妙了。
“我说老褚,你就放过人家小赵吧!”陈耶在一旁劝说道:“这事也不能全怪人家,谁让你那性子急的,情况还没搞清楚拉着部队就上去了!来来来……大家进去说话!”
说着不由分说的就把褚团长和我们几个拉进了防空洞,防空洞内烧着火,很亮也很温暖,就像以往我看到的一样,里面少不了一张用炮弹箱架的桌子,两张用木板钉的简易板凳,桌子上也照例摆上一张地图,上面挂着一盏煤油灯,旁边还放着一个破旧的牙杯,里面装着的热水正往外缓缓冒着热汽。
“翻译,翻译个球!”褚团长怒气似乎还未全消,进洞后一屁股坐在小凳子上又骂开了:“还说敌人只有一个连队,部队拉上去一打足足有一个团!”
说着也许是嘴都骂干了,褚团长闷声闷气地端起杯子就往嘴里猛灌,我与许锋两人虽是心存疑惑但却不敢多问,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尴尬地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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