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紫衣给出的答案远远超出了胡悦宁的预料,荣紫衣的这个回答甚至超过了荣紫衣他自己的预料。荣紫衣的回答是:“我以为你现在应当关心的人是元卿。你毕竟现在是有妇之夫。”
太尖锐的回答令胡悦宁的面孔热了又凉,胡悦宁极想反驳,偏偏又说不出半个字來。
荣紫衣又道:“当然我也并不是认可元卿那家伙了。我说那话并不是认同元卿的意思。他之前也不是什么好鸟,否则你和他也不会在我的云顶认识的,之后你也不会吃这么多累,受这么多罪。”
胡悦宁却并不想和他纠缠于她与元卿之间的细节,她强自镇定的抬起烧得火辣辣的面孔反问道:“那么,紫衣,你现在又是以什么立场对我说这番话的?”
当然是以你的好友,或者是曾经对你有“企图心”的一个男人的立场,但荣紫衣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因为视力所及处是胡悦宁含着莫名的双眼。
荣紫衣心中一虚,他别开眼去低声答道:“我总归是希望你过得好一点,难道你忘记了,曾经我可算是你的监护人呢…”
他就是在指胡悦宁怀着pocky时,在其大表哥原陌开的帮助下远渡重洋去伦墩时,原陌开就是请荣紫衣代为照顾她的。
对此,胡悦宁不是不心存感激的,而且也就是那段生活才让她与荣紫衣建立了起了牢固的“战友”情。可是,这些并不能代表她就可以认同他所做的所有的事,包括他为了所谓的“复仇”,做出的伤害别人和他自己的事…
胡悦宁只觉得胃中一阵翻滚,她咳嗽两声后答道:“紫衣,我沒有忘记,也永远不可能忘记。瞧,我在忘记元卿时,都沒有忘记你不是吗?可是,我们毕竟都是成年人,要对自己的生活负责,对自己所做的事,说的话负责,不能想当然就蒙着头去一个人捯饬了,我们不是小孩子了…”
荣紫衣握紧双拳说道:“可是,在我看來,元卿也好,翟焯也罢,他们统统都不适合你。”
胡悦宁深吸了口气,即刻反问道:“我喜欢谁,这个同你沒有关系。现在,我只想问你,为什么对付翟焯?是因为当年荣家出事,翟家沒有出手相助吗?”
荣紫衣端起咖啡杯,闻了闻萦绕的咖啡香,“不,若只是不相助,我可以理解。毕竟那时的荣家就是一个坑,或许说就是一个沼泽暗流,谁伸手谁就会被拉进去。”
“那你……”那你为什么还要出手计划着整翟家呢?翟家老爷子的落马,就算是一向神精大条的她,都可以从中嗅出一抹不同寻常而來。她可以想到的,翟家的“仇人”,似乎也只有荣紫衣。当然,也不能否认翟家除了荣家,就沒有得罪过其他势力,这也是不现实的。
那些个玩政治的,派别势力几多,自然每家都是其他派别势力眼中的宿敌了。不过,胡悦宁仍是很敏感地觉得就算翟家这次出事是翟家咎由自取,是其他势力派别合作斗争的产物,但荣紫衣在其中一定也扮演了什么角色。
“问題在于,翟老爷子他千不该万不该落井下石…”荣紫衣恨极地蹦出这么一句,见胡悦宁似乎吓到了一样惊愣住了,他才愰然收回脸上一时之间控制不住的阴暗,抿了口咖啡,才又放慢了语速,道:“胡小呆,我问你,当你知道你的亲姑姑就是害你家老爷子有了牢狱之灾且差一点为此丢了性命,你老爷子和你老妈为之奋斗大半辈子的禾古险些全线崩盘的罪魁祸首时,你有想过饶了她吗?”
秦柔吗?当然不…
胡悦宁是个单纯的人,单纯到她的思想很容易被人左右,现在她就被荣紫衣一下子带跑了題。
一想到秦柔,胡悦宁就忍不住瑟瑟发抖,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來。
荣紫衣一直在观察着她的动静,见她如此,便知道胡悦宁这是又想起之前她在滇南被秦柔绑架受虐的事了,忙放下自己的咖啡,端起胡悦宁的那一杯递到她面前,“胡小呆冷么?还是在害怕,嗯?”
见胡悦宁不吭声,他叹了口气,掰开她死死紧握着手,咖啡杯强行塞入她手心,“乖,胡小呆,來先喝一口热咖啡,沒事哈,秦柔已经就地伏法了…”
如果可以,荣紫衣也不想再对胡悦宁提及这个对于她而言就是恶梦一样的人,可是……这个人此时却如同他救场的利器,好用却也自伤。
因为,看着呆呆地、听话地小口小口啜着咖啡的胡悦宁,荣紫衣曾经一度坚信为了复仇,自己那已出卖给魔鬼,早已变得硬冷的心却是在隐隐作痛。r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