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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一阵细细的风从耳边刮过,如人低语,把她吓得大叫一声扑到元卿的后背上。
元卿被她撞得心肝肺疼,他叹了口气,把背后紧紧拽着他衣服的胡悦宁给拉到自己的身侧,“怎么了,害怕么?”
胡悦宁这时候也顾不得矫情不矫情了,猛点头。
元卿叹了口气,揽住她的肩膀,为了配合她的脚步慢慢走,绕了大半片墓地才找到元君父亲,他的大伯父的墓碑。
元卿默默地看了很久,胡悦宁见他不语也沒说什么。她看着墓碑上的名字,心里的弦像被什么拨动了一下,嗡嗡直响。
元洪?怎么这么熟悉?
元洪的照片很老旧,黑白照片经日晒雨淋后已经渐渐模糊不清,看得出这个人已经去世了很多年。
“大伯,我來看你了,对了,这是我媳妇儿,胡悦宁。”元卿低头对胡悦宁笑了笑,将她牵到元洪的碑前,“來,小宁儿,和伯父打个招呼。”
胡悦宁木讷地哦了一声,然后朝墓碑认真地鞠了个九十度的躬,“伯父您好,初次见面,我沒带什么像样的见面礼,这是我带的纸钱,笑纳。”说完从包里掏了一打纸钱出來,毕恭毕敬地送到元洪的墓前。
元卿无奈,看了看她空荡荡的无名指,“该戴的不戴,不该带的倒带了一堆。”
胡悦宁知道他在埋怨什么,于是利索地从包里又掏出那枚戒指,一下子套上了手指,“这不是吗?我现在记性可好了,你可别因为我出有失忆症就小瞧我。”
元卿难得地沒跟她抬杠,转向墓碑,道:“她的性格,伯父您也看见了,就是这样。”
很傻,很善良,也很值得人爱。
跟着元卿三跪敬香后,胡悦宁站在一边看着他在给元洪敬酒,这才想到了为什么觉得元洪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悉,小学时期一度的人民英雄,大会小会上都要各年级学生通报学习的榜样,抗洪抢险的英雄人物啊…只是却那么的英年少逝,胡悦宁莫名有些难过。
“coco他们沒有來?”胡悦宁见元卿就这么一口干地连灌了几杯,有点心疼他,期期艾艾地开了口。
“嗯,刚刚你去卫生间的时候,大哥來了电话,他现在还在美国出公差今天回不來,过一天会和coco过來看伯父。”
“你对伯父有印象么,他去逝的很早……”
“嗯,我伯父其实比我家老爷子更像我父亲…”元卿说的很简单,胡悦宁却是听的明白,元老将军戎马了大半辈子,功勋不是一、两个字可以概括的,但是这样的大英雄注定缺少人情味儿…所谓鱼和熊掌不能兼得,想当年大禹治水还三顾家门而不入呢…
“我想,其实爸是爱你的,只是他不知道如何表达他的爱罢了…”
元卿现在的心情有点闷闷的,他在元洪的墓前坐下,拿着带來的酒灌了一口,眼睛里尽是一遍沉寂,他朝一旁的胡悦宁招了招手,胡悦宁走过去坐在他旁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你说吧,我听。”
她想自己嘴笨,或许会多说多错,但在这个时候做一个好的听众,她还是可以胜任的…
元卿挑了一下,转身捏了捏她的下巴,也不知是真的醉了还是故意装出來的浑噩,“嗯,老婆你好贴心。”
胡悦宁用手帮他擦了擦湿润润的唇角,一切很是自然,“想哭的话也可以,我不笑话你的。”
“一个大男人,哭毛…”元卿呛了句。
胡悦宁不以为然道:“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再强的人也有权利去疲惫,那歌不是都这么唱的么…”
元卿笑了,“可是,我沒什么好哭的。”
“是吗?可是你明明看上去很难过……这样憋着沒关系吗?”她知道他作为一个男人,特别是一个成功的男人,大概是习惯性地去隐藏和掩饰了。习惯隐藏和掩饰的人,就算是偶尔一次的倾诉也显得很奢侈。
胡悦宁想了想,换个方式吧。“你……是不是对你爸妈,呃,也就是我的婆婆公公有什么误解?”除了这个,她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可能。
“不是,”元卿略略沉了眼,“我妈,你还有印象么?”
胡悦宁反射性地点头,思量了一会儿觉得不太确定,又连忙摇头。“你知道的,我最近不是忙着咖啡店上班的事嘛…”别说婆婆了,她连那个自己亲生的儿子最近沒有时间去安抚了…
“嗯,就是你出院那天,她有來看过你的,coco也叫她的。”
“嗯,你这么一说,我似乎有点印象的,怎么了?”r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