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柏樱那苍白无血色的脸,瘦弱几乎会因风大了点就站不稳的身体,元卿才突然发觉,她当年离开的真正原因其实早就无关紧要了,他现在过來并不是为了讨什么说法,只是想亲眼看看她病得到底如何,只是希望所有悲剧只是一场过火的玩笑。而现在最让他难以承受的是,眼前的这个女人……竟真的时日无多了。
柏樱把他的手轻轻地拨了下來,“因为那时候已经晚了,医生说就算砸钱去治,十年生存率也不过百分之三十,我想,与其在医院痛苦地熬过十年,甚至不到十年,呵呵,谁知道能有几年呢…还不如让剩下的日子过得有意义一些。”她看着他略微沉重的表情,感叹起來,“你现在变了,和以前一点儿也不一样了,阿卿……”
元卿微怔,这句话很熟悉,好像某个人也曾这样对他说过……他不认为自己是个善变的人,一切似乎在他的无感之下,那么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人在做天在看,我拿了你母亲给的钱,便毫不犹豫地抛弃了你,现在想想都是我在自食恶果,你來嘲笑我,那……也是应该的……现在我这个样子,你已经亲眼看到了,如果你沒有别的事,就回去吧。”说完柏樱命令自己先一步转过身子往回走,沒走几步便又顿了下來,“还有……阿卿,我……听说你结婚了,我……恭喜你……你现在妻子……她……很好,你好好珍惜吧…”
元卿看着她寥落的背影,眼睛里像燃了一把火,混沌的视线里她的模样渐渐模糊。他忍不住喊道:“你敢不敢发誓,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只要你敢,我立刻就走…”
柏樱停下脚步,调皮地笑起來,“当然,我很肯定。”说完便径直离开了,走到他看不见的地方后,她所有的坚韧和伪装瞬间崩溃,倚在墙角泣不成声。
她曾经独自买过一对情侣戒指,这几年以來一直都沒有摘下來过。
直到得知元卿结婚的那一天,于茫茫人海之中亲眼看着他把胡悦宁从车里接出來的眼神,她才默默地把戒指给摘下了。
她好想对他说……
你不该來这儿,因为过去的早就过去。你的到來,只会让一个被你现在不由自主地爱着、念着,同时也在爱着你的女人深受伤害……
胡悦宁坐在餐桌前,看着一桌早已冷掉的饭菜发呆。她已经等了三个小时了,都不见元卿回來,她知道他这一去会花很长很长的时间,但她也坚信,无论多久他始终会回來的,因为他承诺过不会与她分开,她相信。
还在那边神思不属,忽地,家里的电话响了起來,她一惊,连忙去接。这个座机电话只有家里人知道,也就是说,來电的只可能是元家大宅那边。
胡悦宁接起來后,黄妈的声音便慌慌张张地冒了出來。
“小宁啊…我是黄妈,你现在人在哪儿呢?”
胡悦宁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连声音也变得颤抖,“黄妈?这是怎……怎么了?”
“阿卿他突然回來了…现在全家人都在客厅里,气氛很不好,我刚刚进去送了一下茶,貌似已经吵起來了,你快來吧…”
胡悦宁心道糟了,她居然沒考虑到这一点…如果柏樱说的都是真的话,那么当年她其实就是被元母给逼走的,之前元卿他不去追究,是因为他一直以为他老妈骗柏樱,他得了不治之症,柏樱那个女人见钱眼开而且不愿意陪在一个将死之人身边才抛弃了他。现在他知道了真相,加之现在柏樱的身体情况真是很差,他现在肯定很生气。
胡悦宁随便换了件衣服,拿了钱包便急忙出门了。当她打车赶到军区大院里的元家大宅时,天色已经暗了很多。
在门口等了好久,看到胡悦宁的身影后立马把她接进屋,说:“元老将军气得不轻,你快去劝一下吧,都是一家人,哪能这么折腾呢…”
“黄妈,pocky呢?”
“阿君的媳妇带着两个小家伙昨天去她那边了,说是暂时小住几日,放心吧…”黄妈安抚她。
胡悦宁原本心里还很忐忑,就怕o带着两个小孩子去她那边的公寓了,胡悦宁的心里总算是略略松了口气。
只是这才走到客厅门外,她就听到了元老将军愤怒摔茶杯的声音,把她吓得心跳都停了一拍。
“你这个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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