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脸。”
苏又庭点点头,要不是实在走投无路,他也不会来求徐景焕了,毕竟他对徐景焕的雷厉风行变幻莫测的手段也是有所耳闻,谁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万一真的闹大了,那也是两败俱伤的事。
晏静宜这两日正收拾行装说着外放的事,忽然听徐景焕说缓一缓,吓了一跳:“出什么事了么?是皇上不同意还是娘娘不同意?”
徐景焕道:“不是这个事。”他把程爱莲的事说了,让她出面去苏家看看徐沛凝,看徐沛凝是个什么主意。
晏静宜知道轻重,赶忙应下。
徐家虽是外戚,深受皇恩,可程家也是新皇登基的大功臣,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个时候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要是真的让程爱莲进了门,她有六个哥哥在,即便是妾,那也是身份尊贵的妾.
徐沛凝刚刚有了身孕,若是生下儿子还好,若是生了女儿,将来的事只怕难说,毕竟在后宅,女人站稳脚跟一是靠子嗣,二是靠丈夫的宠爱,苏又庭嘴上说得好听,可毕竟和程爱莲青梅竹马长大的,遇到事情未必狠得下心来,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徐沛凝。
该晏静宜做的,晏静宜自然不会推辞,可她想着徐沛凝毕竟是大房的女儿,最好还是告诉谢芝兰一声,徐景焕凡事大包大揽是好意,万一徐润安谢芝兰知道后不领情呢?虽是一家人,该注意的也要注意。
晏静宜悄悄告诉了谢芝兰,谢芝兰却笑道:“这事我已经知道了,只可惜我怀着身孕,不好出面,凡事就托付给你了,总不能叫咱们家的大姑奶奶受委屈。”
晏静宜笑道:“有大嫂这句话,我心里也有了底气,自然不能让徐家吃亏。”
出乎晏静宜的意料,一向冷静自持的徐沛凝在这件事上居然有些焦虑,晏静宜怀疑可能是因为有了身孕,情绪不稳也是有的,遂安慰道:“只要徐家在一天,断不会让程爱莲进门,你嫁到苏家,打理家事,孝顺公婆,如今又有了身孕,一点错没有,平白无故的就是纳妾也要有个说法吧,姑爷房里又不是没有通房。”
徐沛凝只是点头,晏静宜见她慢慢平静下来也松了口气,又去找苏夫人说话,苏夫人也是万分歉疚,得知徐家长辈还不知道这件事时,大大松了口气,十分感激,道:“这件事我一定会给沛凝一个交代,不会叫她受委屈的。”
晏静宜笑道:“我常听夫君说起,苏家和徐家也是世交了,徐家把姑奶奶嫁到苏家,自然是十分放心的,可程家和苏家也是世交,手心手背都是肉,想来夫人十分为难吧。”
苏夫人一听这话可是说到了心坎上,连连点头道:“可不是么,我也是发愁这件事呢。”
晏静宜笑道:“可十个手指头还有长短呢,手心手背的肉也有厚薄,我们就一个要求,不能叫我们姑奶奶受委屈,至于其余的事,徐家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家,就是看着苏家的面子,也不会斤斤计较的。”
苏夫人十分感激,亲自把晏静宜送了出去。
晏静宜不知道的是,徐沛凝焦虑的压根不是程爱莲这件事,其实别说一个程爱莲了,就是十个程爱莲,她也未必放在眼里,刁蛮又如何,不讲理又如何,只要她是苏又庭的原配嫡妻,她就不可能让程爱莲占到便宜.
她更在意的是程家苏家和徐家的关系,若是为了一个程爱莲弄得徐家和这两家反目,那就太不值当的,毕竟如今徐家出了个皇后,皇后又顺利生下嫡长子,又被封为太子,徐家是铁板钉钉的外戚,富贵妥妥的,危机也开始慢慢显露出来。
新帝固然明白事理,却十分年轻,最起码要做三十年的皇上,到时候太子也有三十多岁了,时间太久,变数太大,谁敢保证这三十年里皇上不会纳妃?不会有其他的儿子?谁能保证到时候不会出现皇上宠爱幼子的事情?
如今徐家春风得意,和程家闹翻了肯定会占到便宜,可三十年后,徐家若是面临危机,那程家也将成为最大的敌人,到时候苏家依旧左右为难,自己也会左右为难。
与其陷入那样的境地,倒不如如今让程爱莲进门,程家势必欠了徐家的人情,到时候遇到事情也一定会义不容辞的站在徐家这一边。
而且徐沛凝要是主动提出让程爱莲进门,也必定会得一个贤良的名声,以后遇到妻妾龃龉,大家也只会说是程爱莲不识大体,算起来竟是百利而无一害。
可徐沛凝同样了解,徐家是不可能让程爱莲进门的,因为程爱莲身份高贵,有她在侧,便是自己最大的威胁,而且同意程爱莲进门,也变相的承认了徐家对程家的示弱,也从此被程家压了一头,这自然又是徐沛凝不愿意的,也是她焦虑的真正原因。
徐沛凝要是把这番话告诉徐润安和徐景焕,他们自然不肯为了三十年后或有或无的风险让自己受委屈,徐沛凝对两个哥哥护短的程度还是清楚的,若是告诉徐妙筠,她倒是有把握说服徐妙筠,让她下旨赐婚让程爱莲进门,可如今最关键的是她见不到徐妙筠.
若是自己主动提出进宫,苏家和程家肯定会以为自己是进宫告状的,说不定苏家还会百般阻扰,若是等徐妙筠自己想起来召见自己,事情已经发生好几天了,她依然没什么动静,那定是皇宫里有意隐瞒,她自然也不可能无缘无故让自己进宫了。
徐沛凝的焦虑在苏又庭眼里却是担心程爱莲会进门,遂只是百般的安慰,徐沛凝苦恼极了,思来想去,灵机一动,躺在床上装不舒服。
苏又庭果真派人去请了大夫,却都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苏夫人急的不得了,便让苏又庭去找宋太医,他的医术高明是公认的。
正巧宋太医正给徐妙筠请脉,一听人传话,徐妙筠也吓了一跳,赶忙催促宋太医过去,宋太医不敢怠慢,过去一瞧,心里疑惑了,看脉象是什么事都没有,怎么好好地说不舒服呢,偷偷抬眼觑了徐沛凝,却看到徐沛凝冲他眨了眨眼睛,顿时一愣,那边苏又庭急急地问:“宋太医看可有什么地方不妥当么?”
宋太医虽然不是人精,却也有几分世故,遂不动声色道:“许是素日忧思过度,这才有些不适,放宽了心思,不要生气动怒,慢慢的就好了。”
苏又庭想着最近因为程爱莲的事,可不是要生气么,也对症,便松了口气,请宋太医出去开方子。
宋太医回到宫里,便告诉了正着急等待着的徐妙筠,徐妙筠也是大为惊讶,随即神色严肃起来,叫小禄子去苏家,传徐沛凝进宫。
苏家以为徐妙筠是担心徐沛凝,自然不能拦着,也不敢拦着,眼睁睁瞧着徐沛凝进了宫。
徐妙筠和徐沛凝许久没有见面了,就是效贤满月酒的时候,因为孩子刚上身,怕劳累着了,徐沛凝也没有进宫道贺,如今姐妹俩见了,自然十分欣喜,有说不完的话。
而徐沛凝也得以顺利把自己的顾虑告诉了徐妙筠,徐妙筠脸色十分阴沉:“她真的说做妾做丫头都愿意?”
徐沛凝道:“不管她怎么说,我还没把她放在眼里,主要是怕得罪了程家。”
徐妙筠冷哼一声:“程家算什么?他说把女儿送过去就送过去?分明是没把徐家放在眼里,这口气非出不可!”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