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的脸色也特别难看,阴阳怪气的“呵”了一声,“你们动作够快啊!”
可底下人也有底下人的难处,刚刚老太太发话,命她们“立即”去太平院拿对牌账册,难道她们还能偷懒不去?不去当场就得动家法!到了太平院,本以为可以拖拖拉拉,十多年的账册哪里是一时半会儿理得清?
谁曾想,太平院的人把箱子一抬,“喏,这就是十八年来所有的账目。你们核对下,没少的话就抬走吧。”
“奴婢们去了太平院,账册什么都是码放得好好的,好像就等着奴婢们拿走呢。”
文老太太听了,笑声越发惊悚,“咯呵,看来当这个家,太委屈人家了。看,忙不及的卸任呢!”
杨氏不敢说话,心里暗想,“三弟妹啊三弟妹,你到底在做什么?偶尔一两句口角,你就尥蹶子不管家了?日后再想要管家之权,以老太太的性情,未必会同意啊!”
“老太太,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不如我去太平院看看去,问下三弟妹。”
“什么误会?不用去!你是长,她是幼,要来也该她看去,凭什么你去看她?”文老太太讥讽的说。
“可是内宅这么多事务,三弟妹不管,难道劳动老太太亲自过问,也太辛苦了……”
杨氏还没死心,想再劝劝。可惜文老太太这会儿的倔强劲儿上来了,
“又不是没了她不行。大侄儿媳妇,不是有你吗?劳烦你辛苦些。好在东府西府本就是一家,丫鬟人手你都熟,事情不过那些采买厨房针线上的,横竖你在东府当了多年家,都是做惯了的。”
杨氏一听,心里苦涩的想,这算不算挖坑把自己埋了呢?她又不是东府的人,管得好,落不到什么好处。管得不好,抑或出了点什么事故,立马就成了千夫所指!不得被人骂死!苦也!苦也!
……
多了一件吃力不讨好的差使,大太太杨氏离了敬安堂,去太平院看妯娌秦氏。不曾想秦氏不在太平院,而是去漱玉阁看女儿了。
逼于无奈,杨氏只得也去漱玉阁。
刚进了院落,就见到气氛愉快,几个小丫鬟在庭院里蹦蹦跳跳的玩跳绳。女孩咯咯的无邪笑声,很快驱散了杨氏刚刚在敬安堂的心头郁愤。
“三弟妹,你倒是好闲情逸致,躲到女儿屋子里。这儿……”杨氏左右看了一下,印象深刻的不是清幽环境,低调贵重的摆设,而是笑容,漱玉阁从上到下,人人脸上都挂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文素卿见到大伯母,亲自斟茶,双手奉给杨氏,“大伯母,请用。”
绿绫绸子金缕梅镶边小袄,浅色水纹百褶裙,人如玉,眼如星,唇角的微微笑意更是如春风春雨,叫人情不自禁的喜欢。
杨氏赞叹的看着文素卿,点点头,接过茶碗,细品了一回,“素素,你也劝劝你母亲。她这个脾气,死犟!犟一会儿还罢了,能犟一辈子?这管家之权呢,我先暂代两天。过几日就给敬安堂陪个不是,不就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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