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心里有些不太舒服,却也并不认真计较,景夫人说什么,她跟着点头微笑也就是了。
事毕之后,景夫人便请曜灵看戏:“凌霄班是杭州城有名的,若不是老爷面子大,临时还真请不到呢!尤其班主花灵,扮上就活似个二朗神,你一会见了就知道,保你喜欢!”
曜灵不懂这些,不过也曾在京里听见,也不便拂了对方好意,便携手入园。
丫鬟们前头领路,景夫人带着曜灵,慢慢出了正房,沿游廊走到一座小桥边,过桥之后便见一个青石台,三面也有白石短阑,支了一个小绿绸幔子。左边是山石,土坡上有丛桂数十株;右边是曲水湾环,沿边竹树蒙葺,隔断眼界,上面三间水榭,十分幽静。
“这里若是夏天赏荷,自是极好的了。”景夫人指着上头道:“不过现在不是时候,姑娘热天来玩,便知好处了。”
曜灵心想我哪里在杭州呆得到明年夏天?不过她笑着点头:“夫人的话,自然是没错了。”
过桥再不多几步,便到了一处,曜灵抬头一看,恩庆堂三个大字,赫然在立。因是初次登堂,曜灵自然四下里留心观望。
景家这恩庆堂修得极为壮丽,崇轮巍奂,峻宇雕墙,铺设得华美庄严,五色成采,堂基深敞,中间靠外是三面阑干,上挂彩幔,下铺绒毯,便是戏台了,两边退室通着戏房,楠木桌椅都已设好,茶水点心也都满铺,宾主重新叙礼,将要坐时,青桃偷偷拉了曜灵一把,曜灵回头看去,原来十姨娘已经赫然坐在退室里了。
“你倒来得早!”景夫人也看见了,冷笑一声,也不看那姨娘,只对陪她来的一个丫鬟说话。
那丫鬟忙低头弯腰,貌似恭敬地答道:“姨娘说屋里坐着闷气,想出来走走,就走到这里了。”
景夫人斜眼看了正翘起一只脚来,喝茶望天的十姨娘,口中即道:“想是等着看戏,等着心焦了?”
丫鬟笑着没有回话,十姨娘不耐地放下茶碗,叫那丫鬟:“翠儿,我头上簪子可是松了?觉得发髻都散了似的,你来帮我拢一拢!”
景夫人眼里几乎要出火,绣鑫便看曜灵,意思你看这姨娘嚣张成什么样了!
青桃亦有些看不下去,不过曜灵不说话,她也不敢造次,曜灵却有些想不明白其中关节,再者,景夫人是瓷器王家出身,精明二字都不足形容,她真的搞不定一个姨娘?
曜灵完全不相信。也许景夫人不过想演一出好戏给自己看,借自己的手,拿自己当枪使吧?
自己才不能上了这个当!
初来杭州,一切都可谓尚在懵懂之中,曜灵十分清楚,自己不能任意行事,万一落下错处,太后可在后头虎视眈眈呢?
谁知道她会弄出些什么妖蛾子来?自己与岑殷的声誉,都不得不虑。
如今自己不只一人,还要考虑世子,想到这里,曜灵心中又苦又甜。
景夫人等了半天,没等到曜灵回应,又见那十姨娘眼珠子也不往自己这里转过来,心里气愤憋屈,想了想,便叫绣屏:“去看看,后头戏班子来了没有?也这个时候了,不会还没到吧?”
绣屏忙去了,景夫人换上笑脸来,请曜灵主席间坐下说话,又拉过她的手来问长问短,不过问她,喜事需要的东西,可都预备齐了?还要些什么不要?
曜灵总是微笑,说这些事世子自会料理,她的嫁妆都在京里,现在不过行个礼,一切从简,以后再说。
这套话是昨晚她与岑殷商量好的,知道外头这些虚礼是免不了的,因此便拿这些来挡。
景夫人细细说些其中厉害与曜灵知道:“那天只怕城中望族清贵都要去的,你可不能草率了!衣服该这样挑,头面么。。礼节上,世子自然教导过你,不过有些事。。。”
曜灵先只不动声色地听,后来青桃就见她如初雪般洁白的脖颈上,慢慢染开一大片红霞来。
“夫人!”曜灵有些听不下去,轻轻推开她,脸上也烧了起来。这种话怎么能在这里讲?她耳朵里全是景夫人吹来的热气,简直有些招架不住。
景夫人笑得猫一样狡黠,口中依旧轻轻道:“姑娘娘亲不在,不是我倚老卖老,这个年纪我也当得姑娘长辈了!有些话我不教你,更待谁来?姑娘此时说着脸红,到了时候,只怕谢我还来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