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奇道:“这是怎么说?要搬去景府么?”
叮当凑上来,小声悄悄道:“爷原来不知道?景府有十八位姨娘呢!”
岑殷倒吸一口凉气,曜灵瞟了他一眼,若无其事地道:“景老爷治家有方,二爷正该学习学习呢!”
岑殷摇头摆手不迭:“这样的好事,我还是算了,没那个本事也没那个命,只一个就够我乱了!”
曜灵青金色的猫眼里闪出精光来,心里自是甜滋滋的。岑殷见再无事,便命青桃扶曜灵,二门外上车。
一行人出得门来,一辆朱轮华盖车已然备好,曜灵出来见着,倒吃了一惊:“怎么不是昨儿的青帷油车了?”
绣荷忙上前来回道:“我们夫人听说姑娘要去,早早打发人,赶着车来接姑娘呢!”
原来是景府的车!
曜灵忙笑着对绣荷道:“你们夫人实在太客气,其实就油车也是一样的,何必多此一举?”
岑殷心里却知道,如今的曜灵身份已定,只怕去这杭州城不论何处, 都要受尽这种待遇了。
人在高位,处处可见巴结献媚,这也难免,正如落入泥坑时,时时可受鞋底之踏一样。
青桃扶着曜灵上了前头缨络满挂的朱轮华盖车,忍冬后头大车上,与绣荷绣幕二个看着包裹,四个跟车的景府婆子,车下站着,铜锤令着四个小厮后头跟着,浩浩荡荡,倒是还不少人。
门口告别之后,岑殷直望到车走得没了影儿,方翻身上马,带着几个心腹扬长而去。
坐上车后,青桃悄悄问着曜灵:“姑娘,十八个姨娘哪?!”
曜灵忍不住笑出来道:“你少说话!一会儿叫外头跟车的婆子听见了,只说你挤兑她们景家呢!”
青桃自己也笑:“可是我一想着,姑娘去到景府,光打招呼只怕就得半个时辰。。。”
二人挤在一处,笑得浑身发抖。
车走了不久,就停了下来,车下的婆子上来回道:“姑娘,到了。”
曜灵心想小园倒与景府隔得不远,难怪绣荷她们容易跑个来回。
小车从景府正门进去,过后又走了一柱香时间,婆子又上来回话,请曜灵换轿再行。
曜灵扶着青桃下来,果见一辆杏色撒花软轿停在当地,四个青衣青帽,大约十七八岁的小厮垂首敛袖地脸贴墙站着,悄无声息的。
曜灵上了轿,青桃并四个婆子下头跟着,小厮们轻手轻脚地抬起轿来,又走不多久,依旧停了下来。
“回姑娘的话,这便到了。”一个婆子,恭恭敬敬地轿下回道。
曜灵下来一瞧,原来已到了垂花门前,小厮们都已经退下,身后婆子青桃簇拥着。
“忍冬她们呢!”曜灵扫视一眼,问着青桃道。
一个婆子忙上来回道:“回姑娘的话,绣荷绣幕,并姑娘带来的丫鬟,已在二门外下车,待收拾了就赶来。”
曜灵微微点头,青桃便上来扶住她,婆子便请入垂花门。
进去之后,先见左右二排绿油油的抄手游廊,两边木樨怒放,浓香扑鼻,间中几丛三凤竹,摇曳生姿。
游廊之后,便是穿堂,当地放着一黄花梨龙凤纹的大插屏,一行人绕过插屏,小小的三间厅,厅后就是景夫人的正房大院。
正面三间上房,长廊叠阁,画栋雕梁,碧瓦琉璃,映天耀日,两边赤柱游廊厢房,屋檐下挂了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一见人来,吱吱喳喳,直叫个不停。
“我就知道!”
曜灵正沿地下白石甬道走到台阶下,就听得屋里传来笑语,抬头来看,大红撒金的门帘已经高高打起,一位身着葱绿底缠枝宝瓶妆花楣子的妇人,满脸笑容地从里头出来了。
明显刚才那句话是她说得,曜灵有些不太明白地看着对方,心想这是哪位?
正当曜灵不知如何称呼时,身后婆子上来,悄悄在她耳边道:“这是府里十姨娘。”
曜灵即刻堆上微笑,冲那妇人微微行了个礼,然后方道:“十姨娘好!”
妇人笑嘻嘻地从台阶上下来,拉起曜灵的手,上下打量她好一番之后,方才回身对屋里大声叫道:“夫人说得没错,姐姐妹妹们,果然这姑娘是个绝色呢!”
她看曜灵,曜灵也在看她,只见这妇人长得眉如偃月,眼似流星,朱唇皓齿,脸儿粉白似的,微露嫣红,看上去竟只得二十岁出头似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