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曜灵笑着摇头:“什么也不要,我就去里间床上歪一歪好了,你只管自己歇息去,有事我叫你。”
青桃不知曜灵怎么了,神色间竟有些冷淡的意思,也不好问,只得陪笑道:“那奴婢就在外间,姑娘有事只管吩咐我。”
曜灵合衣靠在床上,静静想着心事,自出京以来一路所遇见的事,如画片似的从她眼前一幕幕经过。
突然,她想起一事来,身子便如过电一般,人也随即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动静太大,引得外间青桃也听见了,忙走进落地罩里,向内看视,小心问道:“姑娘怎么了?可是做恶梦了?”
曜灵强作镇定,胸腔里心跳得快要吐了,面上犹自微笑道:“没事,是做了个恶梦 ,有些魇住了,现在好了,你出去吧。”
青桃这才放下心来,又退了出去。
曜灵脸色即刻便沉了下来,情不自禁地用手捂住了胸口。
自己怎么这么愚钝了?!她在心里暗骂。
洪冉曾提过,他所知自己的一切皆来自大头领,想必此人与宫中必有 关系。
常如一在别院里也曾提过,岑殷除了明面上泓王的旧日部下,还有一只旁人不知的兵力,那么难不成是。。。
福运社?!
岑殷不比其实世子,他身为定国将军,曾与父泓王一同出征,于沙场中驰骋 ,并独自出征西北,打退几回外敌侵袭,因此皇上才封他作了将军。
宁王没有这样的机会,除了云南,此人他处势力式微,可岑殷不一样,太后几回令其出京,四处巡视,难不成他便是借了这个机会。。。
福运社当年几近消亡,近几年才开始复有抬头之势,却也在暗中,不易叫人察觉的。。。
岑殷是福运社的大头领!
除了他,还有谁有这样的财力精力,号召力?!
除了他,还有谁能有这样半军事化的管理能力?
曜灵早看出来,福运社打着救助穷苦人的名义,其实却在暗中招兵买马,培植自己的势力,若当真被自己猜中,那么岑殷的心思,难不成是。。。
可他刚才在洪冉面前说的那些,又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掩饰,伪装,为防他人察觉,故意做出来的戏弄之态?
曜灵缓缓向后靠回了软垫,刚才狂跳不止的心脏,这会儿慢慢恢复平静。
若真如此,自己倒要重新打算,宁王算一条路,岑殷?
亦可做退路,再不然,宁王若能与岑殷联手。。。
只是太后想必也虑到这一点,方才重用一个,冷遇另一个。
不过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机会。
曜灵再度阖目,陷入沉思之中。
外间落地罩旁,青桃将脸贴在木头上听了半天,见终是没有声音,方才蹑足走回了桌边,无声无息地坐了下来。
一柱香后,外间小丫鬟的声音响起:“青桃姐姐在么?世子爷命人送东西来了!”
青桃忙出来,果见两个小厮抬了只箱子来。
青桃命人将箱子抬进去,又问那小丫鬟道:“你叫什么名字?可知道爷来了么?”
小丫鬟笑着低了头,回道:“回姐姐的话,我叫作梨白,世子爷这会儿正在园子南角处歇息呢!”
青桃听她的名字有趣,正要开口,就听见叮当如风似火地奔了来,口中连声道:“东西可还用得?因你跟了姑娘去,只好我来收拾,我也不知道这些好坏了,反正将就能用就行了。”
青桃笑着在她额头上点了一指头:“别的罢了,将就也行,唯有姑娘随身带的那只小包裹,那是无论如何也要带出来的!”
曜灵从里间出来,笑着接包裹接在手里,又对叮当道:“有劳姐姐!正好进来喝口热茶吧!”
梨白伶俐地应声道:“奴婢这就去送茶果来!”
青桃不觉笑了起来:“你这丫头倒甚是机灵!”
梨白已经快步走开,听见这话忙又回身弯腰道:“姐姐夸赞不敢当!梨白不过在这里粗使罢了,姐姐是何等人物?惯在世子身边伺候的,梨白不敢在姐姐得机灵二字呢!”
此言一出,曜灵青桃,并叮当都笑了起来。
见这小丫头年纪不大,说话行事倒甚有模样,曜灵不觉招手叫她过来,细细打量她:葱绿色比甲,白色素面褂子,底下一条淡黄色棉裙,头发梳得光滑水润,打着一个苏州髻儿,上头一根一点油银簪子,白净面皮,细眉小眼,无事只管弯着,不笑也笑的样子。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