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有些慌张的心情,被曜灵的笑安抚得平平稳稳。
这丫头是个能成大事的!钱妈妈心里,愈发坚定了这个想法。
晚间,曜灵大堂的柜台后,正点算今儿营收,突然方成从后头跑上来,悄悄道:“掌柜的,我看这小荃子不是个好东西!才在厨房里,他为块牙祭肉差点没跟吉利吵起来,后来吉利忍着气让给了他方才算罢了。如今我又见他在库房周围打转,不知心里又想什么坏点子呢!不会有意地毁咱家东西吧?!我看这小子鬼鬼祟祟地,迟早要给咱们生事!”
曜灵听后先是一惊,过后细想,自己今日已对李公公明说了,毁店就是毁人,料他没有这样大的胆子。
不过捣点小乱倒是很有可能。曜灵突然灵机一动,拉过方成,如此这般,说了一番。方成边听边笑,点头不止。
方成去后,曜灵便定定心心地将帐算完,今天的收成不坏,正如此刻她的心情。
其实李公公一提出叫她离京,她便想好了去处。若细究进来,离京一事也可算遂了她心愿。
她要去云南。
理由和说辞也是现成的,那里四季如春,繁花似锦,可谓爱花者的天堂,她是个胭脂商人,去那里再自然不过了。
若他们有别的想头,是他们自己的事,她只咬紧这一点不放,想必他们也没办法。
云南的宁王,从来没有与她尹曜灵有过任何交集,他们再疑心,也没有实据。
为什么不当面就说?也是怕他们看出她早有此念的缘故。
曜灵将帐本子拿进后院,小心地收进自己屋子里间的柜子里,又牢牢地锁上,方才放心。看看时辰,她不觉抿嘴一笑。
“掌柜的!”果然不出她所料,方成的声音准准地从外头传了进来,“不知荃公公他吃了什么,拉肚子拉得止不住!我看要找个大夫来看看才行!”
曜灵忍着笑,脆生生地对外应了一声:“那还耽搁什么?不还快请去?!请个好的,荃公公有事,咱们上下都担当不起!”
说着话她便出门来看,见一群伙计都在偷笑,吉利还有意大声道:“我才说了,那块肉不新鲜,请公公别用!咱这样的小人物吃了无妨,公公贵体脆弱,只怕消化不了,现在看看如何?果然出岔子了呗!”
小荃子的声音从后头茅厕处,闷闷地传来:“你当时又没说不新鲜!那肉好好的,哎呀,哎哟。。。”
听他话也说不周全了,一群伙计都不出声地狂笑,其中一个便悄悄道:“该!成日在后头耀武扬威的,当咱们都是好欺负呢!”
曜灵便小声问方成:“你放了多少份量?可别过了头!”
方成还没开口,钱妈妈大 嗓门叫了起来:“请什么大夫!不过吃坏了肚子,这病我也会治!一会儿你拉清了肠胃,我煮一碗焦三仙汤水给你,保管喝下去就好了!”
小荃子哼哼唧唧地道:“是不是真的!可别唬我!我好歹是宫里七品太监,你们,你们几个,哎哟,哎这肚子疼死爷爷我了。。。”
众伙计皆闷头大笑,曜灵也情不自禁地笑了一场。
翌日起来,小荃子便只能躺着休养,再不得起身到处乱转了。
将这狗腿子收拾了之后,方成心里顿觉神清气爽了许多,只是小荃子的话如一块大石,沉甸甸地压在他心上。
采薇庄的主魂就是尹掌柜的,她这一走,店里可怎生是好?
这天打烊之后,曜灵坐在柜台上理帐,看见方成来来回回,直在自己眼前打转,心里有数,将帐本子收了,叫上方成:“走,跟我后头看看货去!”
方成不敢怠慢,知道这必是有话吩咐了,忙将手里抹布丢给身边小伙计:“将这里都擦干净了!有一星儿浮灰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穿过后院,右边是自己的闺房,左边便是库房。就算是深夜里没有灯,曜灵闭着眼也能摸到这地方。两扇楠木门严丝合缝地闭着,如幽谷般肃穆沉静,曜灵从腰上摸出钥匙,悄无声息地,将门开了。
十几个花梨柜架,黑暗中静静矗立,每个框架上又有近几十个柜格,每个柜格里安放着五十盒上好的采薇庄精品胭脂。
环绕着这十几个花梨柜架的,则是近十个填漆戗金龙戏珠纹的十屉柜,那里头便满装了水粉,也是采薇庄的招牌。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