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自己的舌头?可刚才听她说话,又不像。
十七姨娘挣扎着爬下炕来,眼里闪出夺人的绿光,口中犹自喃喃低语:“我知道这东西,原是黑沾藤,谁沾上谁死。这哪个这样好狠的心,竟在茶里下这东西。。。”
突然,她抬起眼皮,望着田公公,四目澄澄下,田公公竟有些招架不住,十七姨娘哈哈大笑起来:“好,好!我反正是要死的人了!临死前拉个垫背的,也不算亏了!”
她笑得阴森恐怖,说出的话,更叫田公公七魂走了六魄,一瞬间只吓得灵魂出窍,毛骨皆酥。
黑沾藤?田公公亦听闻过过此物,确如那死贱人所说,谁沾上谁死,落进水里,无迹可寻,可滑进嘴里,那就要烂穿肚肠的。另外,此物最阴狠之处在于,若有人误沾上有毒之人的**,那也是一样,要完蛋的。
想到这里,田公公感到自己脸上的血,如火一般,灼痛了他。
“来人,来。。。”田公公知道黑沾藤之毒,世间唯有一物可解,“来人,快来人!”说着他也不管十七姨娘和曜灵,转身连滚带爬地,就冲出了屋去。
田公公一出去便引得门口看守的丫鬟们,惊恐尖叫不已,因其面上蒙血,又神情惊惧,黑暗中,便如鬼魅般碜人。
“快取母蟾蜍来!快快!”原来,黑沾藤之毒,必须以母蟾蜍的唾液,配合适量砒霜和鹤顶红,以毒攻毒,方可一解。且配料比例极要求精准,若有丝毫差池,黑毒不解,后三毒且加重,服用者便会死得极惨。
且时间上也有严格要求,一个时辰之内若不能服下解药,同样必死无疑。
因此田公公才慌张失措,还有什么比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要?此时别的事他已全然置之脑后,只求保命要紧了。
门口的丫鬟们皆被田公公差遣着要这要哪,一瞬间,走了个干净。
曜灵慢慢走到门口,推开门向外看了看,很好,很好。她镇定自如的将门反锁,然后几步便冲到十七姨娘面前,飞快将其从地上扶起来,口内小声道:“行了,人都走了,你可以起来了!”
十七姨娘从地上爬回炕上,擦擦嘴角的鲜血,那是她咬破了自己口腔内侧留出来的:“你怎么知道,我是在装假?”
曜灵一双猫眼,于阴暗的烛光下,闪出青金石一般的精光来:“黑沾藤有股特殊的臭味,你身上没有,哪来的黑毒?”
十七姨娘一愣,过后微笑道:“果然是你爹的好女儿,血脉相承,一样的本事。”
曜灵紧抓住对方的手,急急问道:“这时候你还有闲心说这些?人都叫你支走了,有什么话,趁现在不说,可就晚了!”
十七姨娘嘴里刚才下死劲咬了个大口子,这会子正疼得厉害,身子便真得打起抖来,可她明白,曜灵的说得在理,再不说,就是下辈子的事了。
“你真不知道你爹是什么人?他可不是一般庶民!”十七姨娘一把捏住曜灵的手,喘着粗气道。
曜灵面罩浓霜,寒柝凄怆地点了点头,何干临死之前对自己说的话,再度回响在耳边:“你爹若不为你母亲,断不会出宫的!”
“这个你只不必说了,且说别的!” 曜灵淡淡回应。
十七姨娘点头:“看来你也是知道一些的。那么也一定于暗中用过功了?看你平日与达官贵人,宫里宫外走得那样近,想必也是与我一样,暗中另有打算了?!”
曜灵不理会她的问题,紧紧追问:“你究竟是谁的女儿?为什么要害余王?还有庄贵妃, 是怎么回事?”
十七姨娘凄凉地惨笑:“前朝老臣,柯明全,才是我的亲爹。他死在余王手下,只因当年先帝托孤于他,求他辅佐的,并不是现在的皇帝,却是另有其人。后来我爹死了,余王下的手,那个人坐上了龙椅,一切,都与先帝的安排,迥然不同了。”
曜灵的心,揪成了一团:“既然如此, 庄贵妃又怎么说?她真如你前面所说,不理会家恨,只为荣华了么?”
十七姨娘骤然扬首,眼里炯炯有神:“我姐姐与我一胞所出,岂会另有二心?那话本是说给那个阉人听罢了!”说到这里,她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不过你知道便罢了,不可泄于他人。我是完了,可我姐姐却还没完,她也许另有办法!”
曜灵摇头不解:“此事非同小可,你我素不相识,为何你这样信任于我?”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