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罗驾驶着黄金车,动作越来越驾轻就熟,整支队伍在吉时来到了宗庙。比起深深掩埋在地底下的帝王陵寝,宗庙和普通的建筑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因为人们崇祖的心理,甚至于宗庙的建筑比王宫还要高。
拉车的骏马踢踏了几步,停了下来,黄金车恰好正对着数不清的台阶。甘罗跳下车,和文武百官一起迎接新王。
“臣等恭迎君上!”百官由吕不韦领头,齐刷刷跪下,显然这套流程也排演过了不少遍,十分整齐好看。
“众卿家平身。”嬴政板着面孔,沉稳地说道,他知道自己如今年幼,那就更不能表现出弱小的一面。面对气势恢宏的行礼的大臣们,他没有志得意满,也没有恐慌,好想他早习惯了一般。
吕不韦暗暗点头,心道此子资质不错。
如同摩西分红海,文臣武将分作两拨,在中间留出了不小的间距,嬴政缓慢而稳重地一步步走上台阶。台阶有九九八十一阶,嬴政没有丝毫停顿,一口气走到了宗庙的大殿门口。
等了一小会儿,成蟜等人才跟了上来。而嬴政,早已经跪在了摆满祖宗灵位的大殿之上,他的膝盖下没有任何垫子,直接跪在硬实的地面上,神情庄重而严肃。
“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政在此立誓,穷毕生之力,横扫六国,四海归一,北胡不敢南下牧马,士尽其用,民享其和,如违此誓,神鬼共鉴。”嬴政郑重地立下了誓言,若是被别人听到,恐怕要嘲笑这个连权力都没有的少年。
吕不韦再一次在宗庙内宣读了先王传位太子政的遗诏,请秦国的诸位国君见证,此时此刻,嬴政才算是真正的成为了秦国的国君。不过在这之后,嬴政还需要在密室内静坐一天一夜。
秦国的开国君主原本只是为周王养马的臣子,之后立了战功,驱逐了西边的胡人,受到了封赏,才建立了现在的秦国,经过了几十任秦国国君的经营,原本的苦寒之地变得繁华,秦国最终成为国力最强盛的国家。
不过先祖们为了警醒子孙,立下了这样的规矩。新王穿着最为庄严的大礼服,进入密室之内,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不睡,以此来坚定自身的意志,若是身体弱的,光是这一关就熬不下来,先王就吃了不少苦头。
“二公子,你……”吕不韦迟疑地看着成蟜,成蟜瘦瘦小小的,还是个小孩子,不知道能不能吃这苦。除了新王,别的王室子弟倒是没有硬性要求。
“我是王兄唯一的阿弟,自然要陪着王兄。吕丞相放心,成蟜能撑的下来。”成蟜一脸坚定地看着吕不韦,然后跟着嬴政进了密室。
剩下的人自然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会傻呼呼地在外面陪着表忠心。
密室有点类似墓室,呈龟壳形状,地面都不是平整的。嬴政跪坐在龟壳的正中央,打量着密室的环境。毕竟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这里,虽然已经有宫人提前来打扫了一下灰尘,空气内还是有一股子陈腐的味道。
“成蟜,过来坐在这边,空气比较好。”嬴政听到成蟜连打了个几个喷嚏,就无奈地说道。
“谢王兄。”成蟜捂住自己的口鼻,赶紧换了个位置,猛地吸了几口较为新鲜的空气,总算觉得好受了一些。密室可不是为了让王室子弟享福来的,即使会有空气流通,也是极为缓慢的。
成蟜见嬴政一副淡定的模样,倒也升起了少年的不甘之心,干脆和嬴政一样跪坐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嬴政还没有觉得什么,成蟜却有些心慌了,他觉得这地方寂静的可怕,无形的空气压迫过来,让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难道是祖先在这里看着他们?
“王兄,你还好吗?”成蟜忍不住开口打破了这片沉寂,他的手指在短剑的位置摩挲了几下。
嬴政撇过头,十二旒遮住了他的脸庞,让成蟜看不清他的表情。她没有说话,只是示意成蟜开口。
“我只是有些纳闷为何祖先会定下这样的规矩,王兄你可知晓?”成蟜摆出好奇地姿态,干笑着询问。
嬴政摇摇头,才开口道:“既然这密室存在,自然有它存在的理由,我们这些子嗣,遵循就是,若是不喜欢,那就等有了足够的威望来打破原来的规矩。”
成蟜稍稍心松,听到了嬴政的声音之后,那死寂感觉都被打破了。之后,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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