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僚在面对自己徒弟、师侄的时候有些老顽童的架势,但是在外人面前,他还是保持着一派世外高人的姿态,很能唬人。至少甘赵氏就私下里不止一次提出让甘罗多和师叔学习,宁可做个闲云野鹤的世外高人,也不要在朝堂之上累成狗。
甘罗面对过度忧心的母亲,只能反复的安慰对方。“母亲你放心,就算是秦王亲自来请我,我也微微一笑,拒绝到底。”对于甘罗来说,能证明自己的方法有很多并不一定非要入朝为官,只是甘赵氏亲眼目睹了甘茂的结局,才对此事分外过敏。
显然,甘罗自吹自擂的话逗乐了甘赵氏,她点了一下甘罗的额头,笑骂道:“你这傻孩子,哪有你这样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堂堂秦国大王,各方豪杰可用,哪里会需要你一个娃娃。也是,我就是想太多了,反而自添烦恼,你不嫌弃做母亲的罗嗦吧?”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才会这样。”甘罗温驯地躺在母亲怀里,任由甘赵氏温柔的手穿过他的发丝。
尉僚再次习惯性地和徒弟邱无雪闹脾气了。没办法,面对一个比冰山还要冷硬的不可爱弟子,尉僚总是时不时头脑欠抽,化身泰坦尼克号。老小孩就是这么任性,他曾经躲着邱无雪让对方找了他一天。
而这一次,尉僚为了挽回他身为师父的尊严,逼着邱无雪住在甘家,而他自己包袱款款地去了早已准备好的一处落脚的草庐。
“不错,老夫很满意。”尉僚摸着自己长长的漂亮胡须,笑成一朵花。这处草庐是已经许久未曾有人居住,也是鬼谷一派的财产,从张仪那时传下来的,历代秦王也不想得罪能人辈出的鬼谷,再加上感念张仪为秦国做出的贡献,因而未曾收回。
甘罗从收到尉僚的竹简开始,就来这里收拾打扫,草庐被清理的干干净净,装饰着香草,祛除了空气中陈旧腐烂的味道。窗户上是新钉的麻布,光线虽然暗些,却也能挡挡早晚的寒气。
“师叔,真的不叫师兄过来吗?”甘罗忍不住为邱无雪求情。
“等到他什么时候会笑给我看了,我才见他。在甘家需要接触的人多,他要应对也要耗费不少经历。哈哈,大丈夫就是要经历磨砺才能成才。”
尉僚也真是为了这个弟子尽心尽力,平日里装疯卖傻,出尽奇招,就是想让邱无雪能变回正常人,可惜都失败了。他只能暗暗诅咒那些把邱无雪变成这样的人。
甘罗一脸无奈,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师叔,我倒不是担心师兄,而是担心你,没有师兄鞍前马后的照顾,你能活下来吗。”他绝对不是危言耸听,至少做饭这一条,尉僚就能把自己毒死。而且尉僚不喜欢外人进入自己的地盘,找个仆人来伺候也不行。
尉僚傻眼了,显然他也意识到了这个长期的饭食问题。
“玉儿,我的好玉儿!”尉僚深情的呼唤着玉儿的名字,一直在厨房里忙活的玉儿简直不忍直视。玉儿把菜刀挥舞地嗖嗖作响,尉僚立刻改口,“当年伊尹能治大国若烹小鲜,现如今我尉僚也能治小鲜若烹大国,玉儿你就专心准备诸子集会的食物就好,我不打扰你了。”
忙得火急火燎的玉儿小娘子终于满意了,她又不是鬼谷的人,凭什么给尉老头子当丫鬟?
说起来准备工作也就他们三个人来做,另外还有邱无雪暗中帮忙,忙个昏头转向,也比不上喜欢广集门客的战国四公子的排场。好在参加学术论坛的文人居多,更讲究风雅,别的倒不怎么在意。不过半月时间内,就又陆陆续续来了十多号人,其中最为出名的,莫过于当世大儒荀卿,尊称荀子。荀卿带着自己最得意的两位门生,硬是挤进了草庐之中。
荀卿年纪比尉僚大上许多,须发皆白,满脸褶皱,看起来一只脚已经迈进了棺材,唯有那一双眼睛依旧睿智犀利。他说几句话就要喘上许久,两个弟子在一旁殷勤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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