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怡湘姑娘脚步已近,刘启却并无拒绝之意,我赶紧从刘启怀里挣脱而出,“等等,这位公子让我来吧。”说完这话我立即后悔了,但后悔已于事无补。抬眼见刘启正戏谑的看着我,嘴角挂着一丝邪恶的笑容。原来他早料到我会如此反应。
我正犹豫该如何进行,怡湘姑娘将酒樽递向我,已无可奈何,只好接住。
“那就劳烦这位妹妹了。”怡湘姑娘说完朝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伺候好眼前的这位公子,便轻挪慢步的回到那男子身旁,那男子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双手开始在她的身上上下游走,我不敢多看忙收回视线,拿着酒樽,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了,这位姑娘,你倒是快点啊,刘公子可不是谁都能伺候的,给你机会你还不要?”那男子不耐烦的道。心里暗自骂自己为何来这青楼,为何要跟踪他。
我深吸一口气,端起酒樽,到了一口酒含在嘴里,看着他不敢靠近,僵持了片刻,那酒含在嘴里已热的不行,许是他见我进退两难,用手圈住我的腰,将我拉于身前,他的唇轻轻的覆在我的唇上,舌尖迎了过来,舔舐着我嘴里的香醇。我还从未当着外人,和心爱的人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只觉得脸上烫的厉害,身子也开始发软。
他用力将我压在他的怀里。脑子里一片空白,耳边一阵扑通扑通,好似要蹦出来似的,分不清是他的心跳声,还是我的心跳声。隐约听见那位男子和刘启谈论的都是些风流韵事,并未提及任何与叛乱有关的事。
大概一盏茶的工夫,刘启便和那男子告辞。他紧拽着我的手,出了金凤院,被他拽着的手一阵生疼,使劲欲挣脱,可他却面带冷峻,牢牢握住我的手腕,一路无话,直到回了周府,心中猜想着他或许是因为我不信任他,还跟踪他去了青楼而生我的气吧。
我退下那身装饰后,换了一件雪白长裙,他静静的坐在椅上,良久都未开口问我。经过今天这一遭,我也不好再追问他什么,正欲起身离去,他突然走过来,从身后环抱着我说:“我本不该瞒你的,但我怕你担心,所以才。”他欲言又止。
我推开他问:“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吗?如果是,我宁愿永远也不知道。”
他见我很生气,轻声说道,“这次来河内郡,除了来看你,主要还为一件事而来。”他终于愿意告诉我他来这的目的了,我以为他会说是因叛乱一事,谁知他却说因我的父亲被害一事。我才晃觉这三个多月来,竟忘了父亲一案。
“苏大人是忠厚之臣,父皇对他很是敬重,他根据现在大汉的局势,高瞻远瞩,提出了削藩集权的政策,可这些政策直接影响了各封国藩王的切身利益,苏大人才被人暗中陷害。”他沉重的道。
“那皇上知道父亲是被陷害的吗?为什么不能立案查证?”我急追道。
无奈的笑声笃定,“父皇当然知道,但当日人证物证俱在,再加上以吴王带头的诸侯王给父皇施压,要求对苏大人立即处以腰斩,记得那日未央宫黑云压城,山雨欲来,简直犹如逼宫,唯有卫将军宋昌和朗中令张大人出面为苏大人求情,并以性命担保苏大人的清白,请求父皇念在苏大人在位功绩显著重新发落,吴王才稍收锋芒,得以松口,苏大人最后才得以免于死刑,流放西域。”
“那陷害我父亲的人定是吴王?”我问。
他摇摇头,“我起初以为是,但从我派人暗中查探的消息得知是另有所因。吴王是对苏大人有所防范,但却不急于要置他死地,即使父皇要采纳苏大人的削藩政策,并非一日两日就可推行,吴王也无须与父皇对抗要处死苏大人。”
“那究竟是什么原因?”我问。
他轻叹一声,双眉紧锁,“似跟四个哥哥的死有关?”我惊愕不已,四个皇子的死居然会和父亲有关?难道是父亲手中握有什么重要证据,如果父亲的被害真与四个皇子之死有关,那这件事便不仅仅是与淮南王勾结图谋谋反这么简单了,就算查到父亲没有叛变的证据,也不一定就能洗脱罪名回到长安,相反的是凶手将会更进一步的杀害,不知父亲现在在西域是否安全。
原来刘启之所以不让我知道,是不想我担心吧,想到这,我的心犹如铅注,像沉到了海底一样,见不到光。
他的手轻轻的在我的眉头划过,让我靠在他的肩上,安慰道:“鄢儿,我之所以不告诉你来河内郡的真正目的,是不想让你担心再次卷入这场风波受到牵连,我只想你做现在的凌鄢,自由而快乐,没想到竟让你这样误会。”
他接着又道;“我一定会查出苏大人被害的真正原因,替苏大人翻案,洗脱冤名,让你不再担着罪臣之女的名声,重新做回苏墨离。”
替苏家翻供,重新做回苏墨离。
如果到了那时,那我又会是谁,苏墨离,还是凌鄢,我又该以哪种身份面对刘启。
心乱如绞,沉沉的靠在他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