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哪里做的不对吗?”李多柔温柔的语调带了慌乱。
韩优雅的脚步踯躅,对于现在这情况,觉得很奇葩。
“你没做错,只是你说错了。额格其不是我叔叔的妻子,她是——”琪琪格清脆的说着,为了让某人明白,连称呼全部换了汉语。
韩优雅慌了,怕她说出什么会惹大乱的话,连忙捂住了她的嘴,蹲身下去,使劲的摇头。直到琪琪格点头,表明懂了才放开。
“听闻韩小姐酒量过人,寻常见不到,今天有幸见了,就坐下来喝一杯,可好?”李一南高深莫测的轻笑,眼神扫过她,和睦温暖,像是四月底渥太华的午后,一路清香,一城怡然。
这话说着好听,可是意思理解起来还真不怎么让人高兴。
韩优雅听他说完,抱歉一笑,很是诚挚的说:“今夜这风大了些,我这身子太弱,怕要拂了李总的好意了,若要喝,也要看人,看心情。李总身边有佳人相伴,自然更是要珍惜良辰美景,与佳人把酒言欢,互述衷肠了。”
她就是要明话告诉李一南:本小姐就不顺着你的意,对你怎么样,全然看心情。你这人,我也看不上。还是把你留给旁边这位吧,这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不见牛羊的,时间空间都适合你们。
果然,李一南面色划过一道厌恶,看来是恼了。大碗“哐当”拍在桌上,声音清冷,说:“天寒露重,不相送,韩小姐多多保重。”
“自然,这世间大好美景良缘等着我,我一定会养好身子,不劳李总费心。”韩优雅盈盈一笑,略略欠身,牵着琪琪格就走。
心中欢快,脚步一快,感觉身子也暖了。
“额格。”琪琪格却是在走出一段路之后,弱弱的声音,小声的喊她。在她停下“嗯?”了一声以后,才怯怯开口:“额格刚才说的话,我一句都没有听懂,额格说了什么?”
她笑,弯身揉着她的发顶,如果哥哥待她那般。告诉她:“那是最简单的古文,很多词语你也不懂,要上学才可以明白。琪琪格不能只读蒙语学校,要去呼城那种大城市读书,要和汉族小朋友们一起学习,等到大了,再回来家乡。”
琪琪格现在还小,很好改也很好教,学习能力也会很强。不像自己,到了十八岁才正式接触中文和历史,学的太勉强。
若不是遇到了岑淑云,怕是这一辈子都会错过中文最美的那些古语古词古句古典。
“他们会笑话我说汉话不标准吗?”琪琪格忽闪着大眼睛,认真的问,有些小心翼翼。
“当然不会,呼城是你们的首府,你会有同民族的小伙伴,也会有汉族的同学,都是一样的孩子,他们不会笑话你的。而且我们的琪琪格这么的聪明,又漂亮。肯定会招人喜欢的。”韩优雅开心的说着,到是很期待这个小女孩在经过更正规的学习之后的飞跃。
“我要回去跟阿噶商量。”琪琪格兴奋的合不拢嘴,送她到毡房门口就跑了,兴冲冲地去找他叔叔。说要监督他喝酒,不能喝多。其实也是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琪琪格那般的善良,那般的美好,清澈的眼眸中都是好奇和期望。与自己几乎相同的命运,却是这般的开朗。让她很羡慕。
韩优雅坐在木桶里,默声祈求上苍让这个失去了父母的小女孩健康平安的长大,得到一个真心相爱的人,有一个完整温暖的家。
第二日清早,巴图便带着所有族人拆蒙古包,搬运行李,要迁徙去北边更远的未被征收的草滩。
看着马车羊群浩浩荡荡的远去,韩优雅藏在自己的蒙古包后,偷偷的擦了眼泪。
她是心软的人,又有些感性,除了那些让她实在纠结不开的人。
她喜欢琪琪格那个小女孩,虽然只是这么几天的相处,但是却在离别的时候躲了起来。
她讨厌分离,每一次的分离都是一次折磨,因为一旦分离,就不确定会不会再见。而有多少个“再见”变成了再也不见……
所以从小每次在知道必然分离前,她总是躲起来,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其实那人根本没有离开……
直到现在大了,才发现,这已经变成了习惯。
“给你。”李一南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大肆肆的站在她面前,无视了她一脸的泪花,只是冰凉了的递来了一个褐色木盒,连带两个冰凉的字。
她没说话,接过,转身,回房。
窝在木塌,打开木盒,里面有两张纸,第一张,很歪歪斜斜写着生涩的汉字。
【额格其,你是我认为最美丽的女子,我会好好长大,像你一样勇敢。这是我第一次遇到狼群,捡到的狼牙,希望它能保佑你。】
韩优雅摸出木盒麻布上的那枚小巧狼牙,已经被包了银边,坠了红绳,只是不知道这是应该戴在脖颈还是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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