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王墨亦扶起疏桐,带着她到黑衣男子身前致谢:“在下王墨,代师弟舒同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请问公子尊姓大名,家居何处,日后也好报答一二。”
“在下萧白,行走四海,居无定所。先前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王公子和舒公子不必挂怀。”黑衣男子爽朗道。
“原来,你就是被人誉为‘玉笛仙踪’的萧公子?”石拓面露喜色,“在下石拓,早在洛阳就听过萧公子大名,对萧公子的笛声心向往之,今日竟有幸合奏半曲,真是平生一大乐事。”
“石拓?优渥公子石展延?”萧白一愣之后,朗声一笑,“呵呵,看来,今日我那匹老马没白死啊。”
“萧公子此话何解?”
萧白笑道:“我今日在敦煌城里和朋友喝酒时,听得守城的几个兵士吹嘘,说晨间见了三个俊美非常的公子背着琴匣出城。我猜也是去龟兹参加‘曲韵会’的,盼着路上有个伴儿,便一路催打我那老马紧追急赶。结果,人到是追上了,马却累死了……”
“既然萧公子也是要赶三年一度的龟兹‘曲韵会’,那正好同行。至于马匹么,我将驮物的骆驼分你一匹如何?”石拓慷慨道。
萧白拱手道:“石兄既如此豪爽,我就多谢了。”
听闻石拓的话,疏桐有些愣怔。他不是说要去寻宝么,怎么又扯出了龟兹“曲韵会”?男人撒起谎来,都是这么信手拈来从容自若么?
同为喜好音律之人,石拓和萧白聊得格外投机,当即便请了他去营地继续畅谈。
见状,王墨便对石拓道:“展延兄,我和桐儿白日赶路乏了,就先告辞去休息了。”
萧白闻言诧异道:“你们不是一起的?”
“我们也不过是路上萍水相逢,师弟一时兴起,与展延兄切磋了一番琴技而已。”王墨笑道。
“萍水相逢?”萧白上下打量疏桐一番,颇感惊讶道,“石兄与这位舒公子合奏的《凤求凰》丝缕合扣,精致无双,我先前远远看着,还以为是一对琴界仙侣月下双修呢。”
刚才合奏的是《凤求凰》?!疏桐的脸瞬间又滚烫起来。
《凤求凰》乃是汉代才子司马相如为有夫之妇卓文君所谱的曲子,卓文君被琴声打动,两人最终私奔成都郡。此曲虽流传甚广,但因这段故事有违礼法,在礼教严格的官宦世家,此曲是被列为禁曲的。疏桐小时不曾学过,进了王家更是无缘接触。
“萧兄与展延兄合奏的后半曲更是精妙绝伦,若不是看见萧兄真容,我也错觉这是情侣在互诉衷肠呢。”王墨笑道。
萧白朗朗一笑:“我也是远远听见这边琴音无故错音停滞,一时心痒便接了下去。此刻想来,到有些冒昧了。”
“曲逢知音,乃是人生幸事,何来冒昧之说?”石拓淡淡一笑,转首又对王墨道:“夜间沙漠虫蛇横行,子夜若不嫌弃,不如和舒公子一道来我帐中歇息?”
在听萧白说出合奏的曲名时,纵然王墨脸上挂着笑容,疏桐也已从他寂黑的眼眸中看出了异样。原以为面对石拓的邀约,向来骄傲的他会一口回绝,谁料他竟爽口答应道:“既是如此,子夜恭敬不如从命,就玉成了展延兄这份慷慨豪爽吧。”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