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沐阳只好调头朝里走,一边走一边嘟囔:“请的成国公府的赵管事,唉……”
这下李力也不高兴了,一个国公府的管事,不过是个奴才罢了。这小方姑爷好没眼色,怎么能因为一个奴才让自家三少不高兴呢?
齐三跟成国公府的本来就是对头,听说方沐阳请的人是成国公府的,心里就不高兴,再听是个管事,扭头就炸毛了:“一个管事,不过奴才秧子罢了,你小方姑爷贵为一帮之主,还跑到大门口去迎?不觉得失了身份?!哼!”
方沐阳垂头丧气地拱了拱手:“不跟你吵,今儿没心情。要是得罪了三少,还请您见谅。”
齐三不干了,拖着方沐阳朝自己定的雅间走,嘴里小声问道:“你跟成国公府到底是怎么了?瞧你这样儿,哪儿有一点往日的威风。这个子是长了不少,怎么胆子反倒小了?”
进了屋,便将方沐阳按在凳子上坐下,非叫他说个子丑寅卯出来。
小方姑爷“迫于无奈”,只得把方平安在京城买铺子,却被成国公府的安了罪名,丢进大牢的事情说了,末了唉声叹气:“人家都说京城里头是侍郎遍地走,郎中贱如狗,小姐得罪了国公府的人,我这什么帮主,也不过是个江湖草莽下九流的,能有什么办法?好不容易今儿跟成国公府的一位赵管事搭上了话,谁知人家这个时候居然失约。那大牢里头又阴冷又潮湿的……唉……”
齐三霎时就跳了起来,气冲冲地道:“真是反了天了,成国公府的也太欺负人。李力,拿爷的名帖去京畿府,叫先把方小姐送回去。”
李力恭声领命,出去吩咐跟着的随从去办了,面上暗露喜色。最近五皇子正跟齐三别苗头,恰好就来了这么桩事情撞进齐三手上,简直就是天意。
回头齐三看见方沐阳疑惑的神色,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笑道:“那个,上次你不是跟六弟一块儿往武威走了一遭么?我们虽不是一母同胞,到底也是亲兄弟。那个……这事儿你放心,我一定管定了。”
好吧,既然上次的事情齐三也晓得,这也就是表明身份了。方沐阳配合地瞪大了眼,又惊又喜地拜下身去:“参加皇子殿下。”
齐三安然受了他一礼,又赶紧亲手把方沐阳扶了起来,爽朗地笑道:“不用这样,你我本来就是意趣相投,君子之交,搞成这样,反倒见外了。”
方沐阳腹诽,要是不见外,刚拜下去的时候没见您扶我一把,这会儿头都磕完了,装什么好人呢!脸上还是诚惶诚恐地笑着道:“草民不敢,以前是不知道,多有冒犯之处,还请殿下莫怪。”
齐三笑道:“不怪,不怪。你也别跟我见外,还是叫我三少就好,这在外头,多少也有些不方便。再说叫什么殿下,反倒生分了。”
方沐阳只得半推半就地称了一声“三少”,又道心忧方平安,怕她在牢里受了委屈,想要赶紧回去看看。齐三也没强留,只要他留了在京里住的客栈地址,便挥手放行了。
事情果然顺利得很,方沐阳倒是高兴,林嘉几个却高兴不起来。
凭什么?他是大齐的皇子,这位还是大楚的公主呢!而且是唯一一位!要不是朝里那些老顽固成天瞎叨叨,平南王早就把人给接回去了,哪儿用在这儿给一个皇子行大礼?
想起这个,林嘉几个哪里高兴得起来?却不约而同地忽略了方沐阳自己本来就不想回去南楚的事实。
回到客栈里头,方平安果然已经回来了,正由碧环服侍着洗漱。碧文又去请了大夫来给方平安和碧草看诊,又开了补身的汤药喝着,忙活了一晚上。
晚间宵禁前,黄老板也来了。莫名其妙地又被放了出来,黄老板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打听到方小姐也没事了,心里估摸着是小方姑爷想了法子,使了力气,便赶紧过来拜谢。
方平安这次是真吓坏了,这还是方平安第一次直接地面对这样红果果的陷害,森森地明白神马叫“民不与官斗”。不是斗不过,而是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头,人家根本不需要出面,只一个管事几句话,便将事情定了下来,人抓了进去。也不告诉你怎么着,也不说要升堂提审,就是拖,也能将你拖垮。
若是衙门里头的人心再黑一点,就是方沐阳有万贯家私,也经不起衙门里头那些人敲髓吸血地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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