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力拖了上来。
听到许杏儿的话,荣皓轩一边咳嗽一边问:“怎么,你们认识这两个人?”
许杏儿把事情大致讲了一下,然后气愤难平地看向两个人,质问道:“当初我也没有为难你们,你们何必这么耿耿于怀,如今竟然还要在背后下这样的黑手?”
她说着走到年长的那人面前,戳着他的额头怒道,“你好歹也是做哥哥的人,难道就不能将心比心一下么?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也罢了,刚才差点儿害我妹妹掉进河里,她那么小的年纪又不识水性,若真是掉进去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好?你知道护着你自己的弟弟,别人家的孩子就活该倒霉让你们偷让你们害么?”
“我……”少年一时语塞,但很快又咬牙道,“那天我的确是一时起了歪心才想偷你的背筐,我、我也不是为了什么,只不过是想让弟弟吃好一点,你当时放过我们,我还很是感激,跟着你想要找你道谢。但是……后来我才发现,你根本就是做表面功夫,背地里那些人一直在排挤我们兄弟,我们在七井胡同那边根本找不到活儿做,最后更是被人赶出住处,若不是你……”
许杏儿听不下去了,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啐道:“七井胡同本来就是韩爷的地盘,不管是做事还是什么都是要先拜过码头的,你若是老老实实地谋生路,韩爷看你是个小孩子可能不会计较你不懂规矩,可你非但不安分守己,反而还手爪子犯贱,当天昆哥也在面馆,他是都看见了的,我们当时为你求情,你事后也不知道要点儿脸,自己夹着尾巴换个地方重新做人,反而还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晃荡,换做是谁,能看得过去?只把你撵出来已经是轻的了。”
家丁询问荣皓轩:“少爷,这两个人怎么处置?”
荣皓轩气管里的积水已经基本都咳出来了,摆摆手道:“该怎么办怎么办,都送官府去,也该让他们长长记性了。”
一听说要送去官府,少年顿时有些慌了,别看他刚才梗着脖子一副不在乎的样子,那是他以为最多不过被打一顿了事,压根儿没想到还会被送去官府。
他不怕挨打,但官府对他来说是一种未知的恐惧,而且还有弟弟……想到这里,他双膝一软,对着荣皓轩跪下,求道:“少爷,我知道错了,您看在我还有弟弟的份儿上,我只是一时糊涂,我……”
“你少在这里演戏了,你心里若真有你弟弟,就不会总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儿,你难道就不想想,这些事情会给你弟弟带来多坏的影响?”第一次看到他下跪的时候,许杏儿心里满是不忍,可如今再一次看到,却已经完全没有当初的感觉,难怪昆哥那日说自己太过心软,早晚会吃亏,如今这亏可不就吃到了。
许杏儿只要想到桃儿差点落水,心就硬的像石头一样,冷冷地说:“我也是穷人家的孩子,我上山采药、采山菜,每天进城卖咸菜,只是为了多赚一点钱贴补家用,所以我可以安心地带着妹妹出来,因为我知道自己给她做的是一个好的榜样,而不是像你这样,利用别人对你弟弟的同情心,来作为你不学好的理由和借口。”
“你年纪比我大许多,你如果真心想要找事情做,是完全可以养活自己和弟弟的,但你的心思完全没有用在正道上,还要做出一副自己多么可怜为什么得不到帮助、得不到同情的样子,凭什么啊?”
许杏儿越训越停不下来,个子不够高就改用手戳着少年的胸口,继续道:“比你命苦的人多得是,但也不是每个人都去偷东西做坏事,你看着那些比你过得好的人心里不服,可你从来都不想想,别人比你多付出了多少努力。命不好不是理由,没有钱也不是借口,就该给你个教训,让你好好明白明白,人是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的,而不是一次次把别人对你的同情心,当做你屡教不改的侥幸!”
“啪啪啪!”
“杏儿说得太对了!”荣皓轩用力拍手,然后对家丁吩咐道,“还不赶紧把人送官府去!”
许杏儿见他衣裳已经全都湿透,紧贴在身上,腰间的荷包、扇套也都湿哒哒地耷拉着,头发上还挂着别人家花灯的碎片……都这样了还努力地摆个姿态出来,然后迎着夜风狼狈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你赶紧回家把湿衣服换下来,煮点儿姜汤热热地喝下去,虽说现在是夏天,但到底是晚上,水里头凉得很,出来以后又吹了风,当心别受了风寒。”许杏儿着实看不下去了,开口劝荣皓轩赶紧回家。
细辛今天也吓得不轻,出了一身的冷汗,看这荣皓轩被救上来,心才稍稍放回了原处,看着他浑身湿透的样子,早就想劝他赶紧回家,却又不敢自作主张地开口。
这会儿听见许杏儿的话,简直不能更赞同了,连连点头也附和道:“爷,您看,许姑娘都这样说了,您若是当真病了,岂不是让许姑娘心里不好受么,要说这街也逛了,灯也看了,人也抓着送官府了,咱赶紧回家去吧!”
荣皓轩本来还想逞强,但张嘴还没说出话来,就又是一个响亮的喷嚏,这下也没法再坚持了,只好揉着发酸的鼻子,不甘心地坐上了细辛叫来的轿子。z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