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斥责完九月,又笑着给林老爷道歉。
“无妨无妨,我也没等多久。”林老爷睁眼说瞎话,心里的疑惑也淡了不少,看来,真的有可能是他的消息出错了,这祈九月要真是游春的女人,那游春怎么会放任自己的属下和自己的女人这样亲近呢?又或者,祈九月真的是游春的女人,只不过以游春那素来清冷的性子,根本没把女人当回事,所以,祈九月便被用来拢络下属的工具?这倒是不无可能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契约上写着他们两人的名字也说得通,毕竟,这祈九月似乎还有一位有来头的外公,游春既要拢络齐冬月为他卖命,又要安抚这个女人,拿出钱来买下这片将她与自己绑在一起……
瞬间,那些想不通的地方都被他自动的串连起来,林老爷的笑更加绚丽了,至于那位查不出来历的老头,想来也只是无名之辈吧?
林老爷根本就不知道,他心中这位无名之辈,今天已经用震慑众人的方式离开了大祈村,而正因他这一时的轻视,导致了他信息脱节,反倒助了一把,最后成了九月等人扭转乾坤的一把利剑。
当然,这是后话。
此时,自以为掌握了内情的林老爷也不再对九月关注,他笑着对齐冬月说道:“齐公子,内子今日有些不适,还有劳你跑一趟。”
“原来是夫人有恙,您也不早些说。”齐冬月很热情,显得比林老爷还要着急,拉着林老爷急急往外走,一边回头冲九月说道,“你在铺子里照应一下,我很快回来。”
说的那个理所当然。
“哦。”九月很给面子的点点头。
林老爷被齐冬月拉走,九月也不在铺子里待着,她又不懂医,留在这儿也没用,再说了,两对门的,在自己那边照应也是一样的。
“怎么样了?”九月进了屋,看到葛玉娥安然睡在床上,葛石娃正在一边替她打扇,神情专注。
“睡着了。”葛石娃抬也没抬,不过还是回了九月一声。
“那……”九月当然知道她睡着了,可葛石娃那模样摆明了就是懒得多说,她也没必要再守在这儿,“你在这儿陪着她,等她醒了再带她回来。”
“嗯。”屋里很闷,九月站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不舒服,难怪刚才齐冬月成那样了,而这会儿,葛石娃却一点儿感觉也没有似的,只专注于给葛玉娥扇风,边上还放着一个木盆,浸着布巾,显然是给葛玉娥拭过面了。
“屋里太闷,你当心着些,莫让她中了暑气。”九月看到他们母子间这样子,心里突然生出一丝羡慕,两辈子,她都没有和自己的父母这样亲近过,她的记忆,大多都是外婆的影子,前世如此,今生,亦如此。
九月想起了外婆,想起了前世的家,心情有些低落,便不再等葛石娃说什么,退了出来。
“没事了,走吧。”顺便带走了五子和苏力。
回到对面自己的铺子,五子回后院安抚还在等消息的舒莫,九月在前面开始准备奔丧要用的东西,苏力没有离开她的视线范围。
折元宝用的黄纸,纸钱千张若干,红烛……
张信接着她说的一一记录,让伙计去准备。
九月百无聊赖的翻着张信递给她的账本,没一会儿就放下了:“我去寿衣店,对面要是有什么事,派人喊我。”
“是。”张信点头。
九月出了柜台快步往巷尾走去。
到了铺子里,正巧看到杨进宝在和张义说话。
“四姐夫。”九月笑着进去。
“九妹,来得正好。”九月来镇上的日子不定,杨进宝也习以为常了,看到她便招呼道,“这儿正接了第一笔丧礼的事,人已经派过去了,我们这儿正商议着要不要送些花圈呢,一来是给他们的优惠,二来也是给我们铺子响响名头,要不然,这些东西放着都快霉了。”尤其是她让人扎的花圈,根本没有问津。
“哪家的?”九月一喜,问道。
“倪家庄的。”杨进宝翻看了一下手上的账本,上面有记录地址。
“啊?”九月惊讶的问,“不会是大姑家吧?”
“大姑?”杨进宝纳闷的看着她。
九月凑过去,看了看那上面写的倪松两字,顿时笑了:“这是大表哥,我也是刚刚知道的呢,今天来办些奔丧要用的东西,明儿和八姐去一趟。”
“那这价钱……”杨进宝手指划过账本上的数字,“这价是我们铺子里几位精于此道的老人商定出来的,据他们所说,这八十两里面,能赚个三十两……”话到此打住,他的意思九月也明白了,自家亲戚,要不要怎么贵?
“就按这个算。”九月摇头,笑道,“这是行情,不过,既是第一笔生意,可以赠送一对金童yu女,另外,我们自己再送几对花圈过去,够意思了。”
人情是人情,生意是生意,两码事嘛。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