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娘死了。行刑的婆子很有经验。四十板打完,她还活着。众人都散去片刻后,就咽了气。
林若拙接到消息,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欢喜,没有。悲哀,也没有。后怕,就更没有了。
不过她真心祈祷,何姨娘这种人,还是不要穿越了,老老实实投胎重新做人去吧。阿弥陀佛!
平妈妈提醒她:“姑娘,八姑娘应是恨极了您。”林若拙淡笑:“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如果她认为我是仇人就来吧,无所谓。就这点眼光见识,不过魅魅魁魁。”有本事去恨林老太太呀,下令的人是她。有本事去恨渣爹呀,有能力阻止又见死不救的是他。
看着正义凛然的恨,拨廾了悲情的外皮,也就是一个胆小鬼欺软怕硬的迁怒。
不过黄氏这一招真是狠。大蛇不死反受伤。不出手则已,出手必一绝后患。借他人之手斩草除根,干净利落。
林老太爷回来后,不多说,对着渣爹就是一顿喷骂。具体教训内容不知,总之渣爹被放出来后,很是老实。不但不再提起何姨娘,就连卧病在床的林若芜也没去探望。仿佛以前六年的宠爱皆是一场梦幻。
林若芜病的更重了。林若菡像换了一个人,寡言少语,沉默安静。她去探望过林若芜一次,话只说了一句“你死了,就再没人记得你姨娘。”
因为这句话,林若芜挣扎着喝药,到底一点一点有了起色。
黄氏在娘家住了两天,渣爹当天去接,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才将人接回。回来后知道林若芜病了,赏下几份药材,一应如常。
从此,关于六姑娘得到恒王府青睐一事,林家下人皆三缄其口,避而不谈。
时间过的很快,天气回暖的时候,春闱将至,全家人围绕着这一件事忙,在童氏的一番兵荒马乱后,三叔林海屿拎着考篮,走进贡院大门。
归家的那天林若拙听丫鬟们传言,据说三叔憔悴的不成人形。三婶哭着服侍他睡下。这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起来后精神熠熠,也不提自己考的如何,只日日赏hua下棋,悠闲度日。
没多久,榜文放了下来,三叔榜上有名,排位二十一。名次不错。祖父大人喜的胡子都一颤一颤。
三房忽的热闹起来,道喜的,恭贺的,往来不绝。三叔全部拒之门外,言道还没有参加殿试,不可轻狂。
焦急忐忑中,殿试的名次终于放了下来,林海屿名列二甲1赐进士出身。
三房轰动,林家喜气洋洋。冯氏操办宴席,请了一众亲戚朋友,热热闹闹庆祝了一天。
黄家人当然也来了。黄恬惆怅的对林若拙道:“我要离开京城了。”林若拙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黄恬道:“我爹的调令下来了,要去西北永平府任职。我娘、我哥和我都去。”
这个时代虽然长媳应该留在家中孝敬父母,但很多人家更讲究个人情,并不硬性规定。像黄舅舅这次,西北苦寒,民生彪悍。少了正经官太太显然不利于工作展开。黄夫人便做主让黄大太太跟着去。那什么姨娘因临近生产,便不带去了。庶女黄珍也不去。
“我娘说了,让她在家照顾姨娘。”黄恬一点也不为这种看似吃亏的待遇苦恼,悄声对她道:“我娘说了,跟在我爹身边长见识。况且西北民风自在,到时我可以学骑马,大白天在街上四处闲逛都没人说过。我爹还答应了,到西北后请个女师傅教我使鞭子射箭。听说,那里的女人都会。”
林若拙听的羡慕不已,深恨自己没有生在黄家。又恨,祖父怎么就不去西北做官呢!(林拉太爷:不孝孙女!)
“你就得瑟吧。”她气道“说了来谗我,还是朋友呢!”
黄恬笑道:“我可不敢。你如今是得了恒王妃眼的红了,京城里多少闺秀羡慕你还来不及呢。”“你信这个?”林若拙反问她。
黄恬收了脸色,认真道:“你别恼,我是不信的。你就不是那样的人。再者”她看了看左右,伏到她耳边悄声道:“我听我爹和祖父话里的意思,似乎是姑姑提起西北有什么生意可做,然后恒王府和我家都掺了一脚。我爹这回的调任虽是自己申请,但也有恒王府说了话在里头,才办的这么利落这么快。”
林若拙立刻察觉到这里有内情,敏锐道:“你爹自己要去西北?”
去那种苦寒之地?
黄恬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大事。我是偷听来的。就这些。你可别说出去。”
林若拙点头,若有深思。
宴请结束后,三叔人闭门苦读。据学是要鼻加庶吉士的考试。
林若拙感叹,科举进身果然不容易,这一连串大考小考下来,人都要烤焦了。高考简直没法比。
好在,庶吉士考试通过了,三叔去了翰林院。博得了文人中最清贵的出身。黄氏有一次才林若拙面前说漏了嘴,她道,三叔林海屿的才学天赋是大伯林海峤都比不上的。但论行事老辣圆滑,三叔又比不上大伯。未来谁更能飞黄腾达,还很难说。
再次去恒王府的时候,恒王爷就笑问她:“你们府里喜事不少吧。”林若拙知道自己的优势。恒王爷之所以一直热情不减,是因为众多女孩当中比她漂亮的,没她胆大。比她胆大的,太粗俗,没她有礼仪。礼仪好的官家小姐,又没她机灵活泼。总之,论起综合素质,她这种个性,意外对恒亲王的胃口。
这其实是见识和眼界的原因。她有着现代人开阔的眼界和高端的知识层次,又是披着可爱儿童外表的成年人心态。当然和正常的儿童有本质区别。正常儿童看见怪叔叔的第一反应应该是吓的大哭。能不哭不闹,已经很了不起了。
故而,很快,她就在恒亲王面前显露了本性。“早慧,?豪放,惊世骇俗,一样样展露。恒亲王皆不以为意。时间一久,林若拙倒觉得,在这里反而是她最为放松的时刻。
比如这回,她就直接道:“是,三叔考上了庶吉士。三婶喜的每天眼睛都是弯的。”
恒亲王道:“那你高不高兴。”“这事和我关系不大。”林若拙挥挥手“我有一件不怎么高兴的事,我的好朋友要离京了。能说话的闺阁好友又少了一个。”
“哦?”恒亲王也听她拉呱过,说是闺蜜只有两个,一个是哥哥夫子的女儿,一个是舅舅家的表姐。想了想,道:“黄家的闺女?”
“是啊。”林若拙羡慕的道“她说去了西北能痛快骑马,还能学鞭子、学射箭。多痛快!”恒亲王哈哈大笑,斜着眼睨她:“你这个性子真不像文臣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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