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儿最近有些不适,被老爷勒令在府中养身子,不便出门儿倒是烦您惦记了。”
“家中诸事皆顺,老太太的身子骨也好,谢您关心。”
答到最后,罗姨娘方才转向李欣,上下扫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关家娘子好。”
荀太太有些莫名:“罗姨娘,这是关家夫人,才到镇上落脚。”
另一位太太低声惊呼:“罗姨娘认得关夫人?”
方才与李欣闲话的三位太太顿时面上紧张地看向李欣。
李欣心中好笑,她们怕是以为自己和罗姨娘有旧,会把方才她们嘀咕的那些说给罗姨娘听吧。果然是不能背后说人闲话呀。
李欣对她们安抚地笑了笑,罗姨娘倒是弯了唇角先答道:“关家娘子也是夫人了真是恭喜关夫人。”
这话中隐含着一丝嘲讽。
李欣只当罗姨娘是犹自记恨着圆光寺外她和薛紫蝶母女与她发生冲突,被薛青岩抢白的事,所以见到她便有些不阴不阳。她没打算和这罗姨娘交好,自然也不会看她的脸色,顿时就回话过去道:“罗姨娘客气了,比不得薛府家大业大,我们小本生意,万事还有赖各位夫人家的老爷帮忙呢。”
这话自然让在场的太太们听着舒心,而罗氏听在耳中便有些不得劲。
她自然是不被算在“各位夫人”这个称呼中的。
罗姨娘脸上的笑便有些僵。
荀太太招呼着大家上牌桌李欣原本就是观战的,自然继续坐在边上。罗姨娘后来,荀太太请她上牌桌打牌,罗姨娘推辞了两下便顺势应下,顶了荀太太的位置。
荀太太脸上的表情微微僵了。
今日其实荀太太只请了李欣和另外两位太太过来的,也没说是打马吊,只说是在一起说说闲话。谁知其中一位太太正好和另一位太太约了,想着大家都是熟识的,便二人结伴过来,一张牌桌四方位置便多出一人来。
荀太太是主人家,当然是让她们四人上桌。李欣会看眼色,荀太太通知她的时候就跟她说了是打马吊,谁知通知那一位太太的时候忘了说了。
李欣知道荀太太这是想打牌,所以便客气说自己没带够银子,怕输了哭鼻子,笑了一回后坐在一边儿看热闹起来。
她会看眼色,但不代表所有人都那么识趣。罗姨娘或许是自我感觉太好,所以没有察觉到荀太太这是在假意谦让,居然真的应下荀太太让她上牌桌的客套话堂而皇之地取代了荀太太的位置。
荀太太僵笑着道:“你们玩着,我吩咐丫鬟去弄点儿茶水点心来……还有那炭火也该烧旺一点儿端来取暖的。”
说着便一边儿去吩咐让人做事了。
交代一番后回来,荀太太也不想再去看她们打马吊坐在一边儿绣起了花,满肚子都是气。
李欣不是话多之人,陪在荀太太身边,偶尔与荀太太笑言两句,听着那边儿听牌叫牌的声音,倒也算和乐融融。
有了罗姨娘这样的对比,李欣在荀太太的心中便成了一个知心人。绣花绣到一半荀太太就低声叹气道:“今儿也不知道是吹了什么风,倒是把她给吹来了。”
李欣便笑道:“太太也不必介怀什么时候手痒痒了像打马吊尽管让人来找我。”
荀太太轻笑一声:“你那么舍不得银子,怕输了哭鼻子都不上牌桌呢我叫你你能来?”
李欣便笑:“输了便输了,只是到时候您赢了钱可要记得留我这个客吃顿好的。”
荀太太便爽朗地笑起来。
荀太太比李欣年长许多,膝下长子已经到了娶亲的年纪了,在这几位太太中间也算是老大姐的角色。听李欣说话舒服,也觉得她是个好打交道的,倒是起了要跟李欣交心的心思。
打了一下午的时间,牌局也要结束了,荀太太心态调整了过来,笑着问她们今儿战果如何。
那三位太太脸上虽然笑着,但眼睛里的神色却有些沉。罗姨娘倒是兴高采烈的。
“今儿倒是让三位姐姐破费了,小妹拔得头筹,改日请大家去福满楼热闹一回如何?”
荀太太笑道:“敢情今儿财神爷站你那边儿了。”
罗姨娘笑道:“也亏了太太把位子让给我,不然今儿赢钱的可不一定是我了呢!”
一句话却让荀太太心里猛地不舒服,强笑道:“既然如此,这顿饭可是少不得了。罗姨娘可瞅好日子,再给我们送帖子,一定要吃这一顿!”
罗姨娘答得爽快,或许是赢了钱心情甚好,丝毫不知道,在无形中她已经得罪了包括荀太太在内的四位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