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只剩下关武面前的人了。
还站着的就只余下他和坐在门槛上的嘶嘶吸气的人。
李欣觉得,他们胜利在望了。
然而正在这时,阿妹一声凄厉的“救命”却忽然传来。
关文和关武蓦地一震,李欣忙往外望去。
只见门外三个男人,与屋里这几个同样的黑衣打扮,当中一个将阿妹挟持在手上,另外两人一人抱着一个孩子。
正是扬儿和小康。
扬儿和小康瞪大了眼睛,小脑袋下边儿就是一把锋利的尖刀。
“放开他们!”
关文大喝一声,脸上露出惊惧的表情。
这表情似乎是取悦了挟持阿妹的男人。
想来他便是这一群人的头。浑身散发着阴狠的气息,一双眼睛似毒蛇一般盯了关文一会儿,又转向李欣。
“聪明。”
这是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李欣只觉得脖子都被人扼紧了,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张开了。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个男人让人觉得,危险至极。
李欣蓦地大喊:“不要伤害他们!”
门槛上坐着的男人慢慢挪了过去,还在砍着桌子想要砍杀关武的人也退了过去。
有人质在手。他们便无所顾忌了。
“娘!扬儿不怕!”
扬儿却忽然大声冲李欣叫了出来,然而他声音里却还带着哭腔,尾音微微颤着:“扬儿不怕!”
小康也“呜呜”地哭了出来,却也学着扬儿说的话大喊:“小康也不怕!不怕不怕!”
阿妹挣了几下挣不掉男人的桎梏,抿紧了唇,脸蛋变得煞白。
但她没有哭。
领头的男人思索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折在你们手里。本觉得是很丢人的事情。然而近日才发现,你们却也不是一般的庄稼汉子,也不是一般的农家妇人。”
男人觑了李欣一眼:“可惜了,是敌人。”
“你到底是谁!”关文恶狠狠地瞪着他,强自忍着怒意。
男人笑了一声:“我是谁你不必知道。”
他身边挟持小康的男人说:“大哥甭跟他们客气!他们害了我们那么些个兄弟。害他们这会儿尝牢狱之灾,荣华富贵的都享不到,作了他们也好跟兄弟几个交代!”
关文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你们是北方那批响马!”
李欣也是大惊。
她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男人阴笑了两声:“你既然知道,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顿了顿,男人问道:“那日酒子巷发生的事情,你还听到了什么?”
关文顿时一怔。
“几个兄弟内讧,抢来的钱财他们埋的,没给我复命,然后就被人杀了。”男人低笑了声。说:“杀人的虽然也是自家兄弟,但可惜的是,没留下只言片语,在牢里就自尽了。”
李欣猛地瞪大眼睛。
他的意思是,乔二姐的男人自尽了?
“我呸!为了个娘们儿!真他娘没出息!”嘶嘶叫着的男人啐道。
男人不置可否地说道:“男人嘛,女人那一关。总是不好过的。”
关文沉声回道:“我没骗你们,我的确只听到乔二姐惊叫了一声。”
“你少给我们装糊涂!”嘶嘶叫的男人嚷嚷道:“你被那草包县太爷叫去喝了几天茶水,还被打了一顿板子,你当我们大哥不知道?你少拿那女人诓骗我们!那女人在牢里被那草包县太爷给折腾疯了,话都说不囫囵,这会儿当然由得你自己编!”
领头男人冷笑一声:“关文是吧?我劝你最好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这会儿还留着你跟你家人的命,就是在给你机会。”
“你这段时间动作那么大,又是拉货源又是开铺子,还在这乡下地方起了那么高的一个屋子,钱是平白得的?你当我们是白痴不成!”
膀大腰圆的汉子横在扬儿颈下的刀又往前示意了一下:“再不说实话,送你儿子见阎罗王!”
“不要!”
李欣吓得魂都要飞出来了,踉跄地往前跨了两步,差点跌倒。
关文死抿着唇。
若是他知道,他不会瞒着不说。可他的确是不知道,这让他如何说起!
堂屋里躺着的四个男人嘶哑的呻吟声不断传来,李欣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领头的男人挑了下眉:“还是犟着不说?那很好,我先杀一个,免得你们以为,我是在诓你们。”
“且慢!”
李欣蓦地大叫。
领头男人望向她。
李欣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平复了下心跳,说:“你上来便说要索命,招招式式都要拿我们的命,即使我们说了,小命也还是不保。”
李欣深吸了口气道:“除非我们能相信,你不会卸磨杀驴。否则即使你把我们全家都杀了,我也保证这一笔钱财,你们到死都得不到。”rq